例外准则_作者:崾山(81)

那对夫妻没有孩子,真的把余灿当做自己的孩子。

有时候余灿会不习惯,他想适应,努力习惯这样的生活,可好像太过幸福的东西都如泡沫一般,等他拿着自己的零用钱买了两簇花,玫瑰花是养母喜欢的,水仙是养父喜欢的。

他想象着自己拿着花进屋时的场景,应该会觉得收养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养父养母有一场酒会,他一直等到凌晨,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没有等到两人回来,却等到了医院的电话。

那是他觉得最难度过的白日,因为家庭破碎、父母温情褪尽的悲伤还没消散,他就被祁正程带走了。

他灵敏地捕捉到了危险,在那些致命毒素灌进自己体内之前。

想到这里,余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

祁然正把水杯放他手边,以为他要窜出去,手还抖了一下:“怎么了?想起什么了?”

余灿如梦初醒,瞳孔收缩了好几下,摇着头伸手拿水杯喝水,却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他啧了一声:“我去上个厕所。”

祁然拍了一下新的打印纸:“还没灌水就放水啊?”

余灿在门口吹了声口哨。

美国孟菲斯凌晨三点,祁然给夏江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自己不愿提起的亲哥的确涉及到了关系网,事情看起来不简单,需要重点关注一下阮东南。

夏江那边开始忙碌,两人也打算明早飞回国。

祁然在办公楼下伸了个懒腰:“终于,这趟没白跑,余小灿同学,感觉如何?”

余灿瞥了他一眼:“回去睡觉,做完明天的事儿,精神满满回国。”

祁然看着他钻进车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这边这么晚了,江饰的电话都能打过来,他在余灿冗长的聊天里洗完澡,擦着头发下楼倒水,祁然起先在沙发上坐着,过去半小时,他依然坐着。

“你们不打算办个婚礼什么的?”余灿问。

祁然挂了电话,摇头:“算了,没时间,也懒得费这心力劲。

“也是,”余灿把杯子递给他,“年纪轻轻,老夫老妻时间都要跨两位数了,繁文缛节多费事儿啊。”

祁然不理会他话里有话,喝了水挑眉:“那你办一个?路警官给你发消息了吗?”

余灿闭嘴了,叫着上楼睡觉去了。

洗澡期间,祁然放在客厅的平板一直收着消息,一直到他洗完澡下楼,他边看边蹙起了眉头。

路正则沉默了好几天,余灿有想过给他发消息,但他不知道路正则会说什么,他恐惧。

他靠在床头,捏着手机,看着路正则的头像发愣。

一直到祁然敲门,他才从飞掉的思绪里解脱出来。

“余灿小同学,”祁然靠在门边抱着手臂,“我想以我俩的关系,你有必要告诉我你干了什么。”

祁然漆黑的眼瞳本就光泽缺缺,现在更是一片深沉。

他没有愤怒,更没有质问,只是如两湾静默的夜色深海。

余灿眸光闪动。

“你这几年到底学了些什么?”祁然嘴角微微挑起,“我真的小看你了。”

☆、查

吴毛家狐朋狗友聚集别墅内,辛哲望着窗外的一片星空打了个哈欠,刚要咕咕哝哝骂吴毛怎么还不来,门铃声响了起来。

辛哲艰难地睁了睁眼睛,看着鲁之峰开门把吴毛放了进来。

吴毛冷得打了个喷嚏:“真好,作为主人,我居然还有等着开门的一天。”

“谁叫你看不上这房子,钥匙都能忘记丢哪儿了,好在我有。”鲁之峰拍了拍皮沙发,吴毛一身冷气,伴着密集的细雨而来,身上衣服发润。

他眼底一片青黑,通宵未眠,愣了一下神,决定忽略自己忘记钥匙在哪这件事,直直的看着路正则。

路正则挑眉:“有什么你就直说。”

吴毛搂了搂胸前的衣服:“我不太敢直说。”

路正则:“……”

吴毛抓了抓头发,眉头拧成麻花,突兀地发出愁苦的怨念:“还是在部队的时候好,除了训练就是吹牛,现在跟着我爹,这些有钱人的行为模式是真的怪,不注意就踩雷了。”

房间里沉寂了好几秒,最后路正则清了一下嗓子。

吴毛说,余灿高考毕业后去过一趟美国,去了不到半个月,再回来直到去大学,都没谈过任何商业合作。

像所有毕业的高中生一样,他拥有一个闲散怠惰的假期,有的人出去游玩、有的人找兼职打零工、有的人让没事打上几个月游戏,可余灿都没有。

余灿除了和祁然一群人偶尔出去吃饭,便待在家里,是真的什么都没干。

“那他……”辛哲喉咙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