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竞作壁上观,觉得好笑又扯淡,拉着小三骂小三,把男小三当女小三,当代戏剧。
江桥都当上三儿了!真操蛋。
他在心里暗讽,心跳却加快了,兴致盎然,很想上前挤兑两句,阴阳一番。
你要的好生活呢,怎么回事,小老弟?
但人溜得太快了,他半句话还没说完,一口气堵在胸口,如鲠在喉,不上不下,太难受了。
太难受了,得再见上一面,不吐不快。
把这口气咽了。干。
这周末,江桥本来该休息,但项目出了事。
博安高层发来质问,说跟芮伊的新一轮沟通中,对方提出了一个要点:香水产地。
香水工厂在北京,初步估值时就去过,之后又查了好几次,按理说没问题。
但芮伊突然透露,E女y的产品之所以独特,是因为某种香料,供应商在印尼。
这是大问题,涉及运营跟合法性,必须到印尼实地考察,再做评估。但却被项目组忽略了,混在其他供应商中,同等对待。
甲方对此十分不满,对投行信任度骤降,把之前审过的报告全拎出来,问来问去。
江桥和组员,连着两天没觉睡,不断接各种电话,到处跑,把整理过的文件又审了一遍。
周二,项目经理找到他,说帮博安和芮伊牵了一场会面,你跟着一起吧。
江桥惊讶,按理说这种接触客户的事,排不到他。接着就觉得不妙了,忙问是我的部分出了事吗?我准备下文书吧。
经理说:“不用。去就行。”
江桥很疑惑,但以防万一,还是准备了文件。
第二天六点,他从床上蹦起来,洗澡换衣,敷面膜,修眉毛,上了点粉扑。
毕竟是芮伊啊,万一那谁……是吧。
会面的地点就在上海,是私人会所,象牙白色,被一片零碎的绿化包围。三楼有会议厅,长桌上卸了桌布,摆着各种文件和水杯。
四方会面,卖家买家高层,加上双方投行。
博安来了两位管理层人员,芮伊人比较多,其中有位苏小姐,齐肩短发,气质高雅。没见着陈书竞。
江桥偷偷看她,总觉得眼熟,一回想惊住了:这不是陈书竞那位班长吗?曾经写过电影剧本,没想到成合伙人了。操。
围绕着印尼的香料问题,几方进行了讨论。会议过半时,房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
江桥抬眼一看,双手微颤。
陈书竞!
陈书竞穿了西装,纯黑色调,上面有暗金色条纹,半是正经半是浮浪。衬衫一尘不染,齐整规范,领带红黑相间,如熨烫般。
江桥看得新奇,又见那硬质的外套敞开,不由感叹:能把西装穿成三七分,而不是五五分,怎么有这种男的?
陈书竞向他走来。
江桥的手心攥紧,紧张莫名。
陈书竞却像没看见他,擦身而过,只留下辛冽的冷香。他向博安方道歉,说来晚了,堵车。
博安高管站起身来,伸手交握。
他们没想到陈书竞会来,暗道不是个公子哥吗?炒作挺行,但听说是甩手掌柜。
出乎他们意料,陈书竞还挺专业。说话条理分明,逻辑缜密,业务虽然不太精通,但问一句助理,就能迅速接上。
江桥再次感慨,有钱人真的很优秀……我也得努力了。
会议快结束时,陈书竞松散下来,随手解开领带,“各位对芮伊还有什么疑问?”
博安表示没有。
于是陈书竞站起身,请对方上楼用餐。甲方走了,投行原本要跟着离开,却被留下来。
面对双方投行,陈书竞严肃认真,提出了几个合作要点。突然眼光一瞥,看向江桥的桌面。
“那是什么文件?”
江桥惊了。
他原本坐在角落,猛然间被提溜出来,所有人都瞧向他,跟射箭被当靶子似的,特别难受。连忙解释道:“是一些法律和财税文书。”
陈书竞盯着他,“你是什么职别?”
江桥:“我没有职别。”
“那你为什么参会?”
“啊,我……”
经理觉得不对,连忙打圆场,说这位是高级分析师,准备了一些说明文件。心里也挺奇怪,上级为什么叫他跟着?
陈书竞笑了下,“我看看这些文件。”
经理不解:本质上都是评估你们芮伊的,看你们说没说谎。你要看啥?
但卖方要增加交流,对撮合者来说,算是好事。于是也没反驳,让江桥把文件给他,留下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