跻身上流_作者:不配云(90)

2020-12-10 不配云 he

  “这有什么,”陈书竞观察他的表情,好笑地挑了眉毛,不在乎道,“想见带你见啊。你不见过我妈了吗?”

  “啊,可上次是意外……”

  江桥怔了下,生出种迷幻感来,心想这可是见家长啊,他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好像真就跟同学吃顿饭一样!

  陈书竞问他:“你父母呢?”

  江桥一愣,咽了下口水,以为他要谈及家境,一下子自卑起来。他知道这样不对,向梁巧他们隐瞒更不对,但说实话,他忍不住。

  干,他真庸俗。

  “我爸妈做批发的,他……”江桥调整好心情,刚鼓起勇气开口,就被打断了:

  “没问这个,我不在乎。”陈书竞语调平淡,“我是问他们人怎么样?”

  江桥又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关系不好,是不是?”陈书竞半眯着眼,记起来江桥哭诉过,说母亲把留学的钱拿给了哥哥。够惨的。

  江桥没想到他记得,微微睁大了双眼,十分感激。最终却摇了摇头,说还好啦。

  陈书竞就不问了。

  他站在江桥身后,个儿高一些,就把手臂懒散地搭住了双肩,瘦削的下巴搁在人头顶上,磨了磨。俩人在城楼上远望,下方是车辆横流,正对阳光。

  陈书竞说起小时候,他曾经住过爷爷那儿,在五棵松。大院里经常有红旗车,油光锃亮的。

  “有一辆L5,左右插了两支旗,”他回忆道,“我那时候特别横,想拔一根下来,差点惹事。我从此知道天外有天了,总有人比你牛逼。”

  “这儿遍地是强人。你要想瞧不起谁,就活该被其他人嘲得更狠。所以只要处着开心,我不介意你的背景。”

  他说:“江桥,你放心。”

  “……”

  江桥的下巴脱臼,看着天边,又觉得在做梦了。

  他没说话,心跳快得像濒死,唯恐开了口声波振动,把梦打碎了。直到腰上的手闲得慌,开始捏肉了,才又疼又痒地恍惚过来,咯咯笑道:

  “你父亲一定挺好的。”

  陈书竞:“为什么?”

  “因为你母亲很好,你也特别好。”江桥仰起头望他,“比翟明克他们都还好些。”

  你可以再坏几百倍的,也没人能奈何。

  但你没有。多难得。

  那日蓝天白云,他俩绕着中心城区逛了一圈,看过天坛和地坛,北海和奥林匹克公园。在菊儿胡同买炸糕和驴打滚,趁着人不多,拍了张情侣照。

  照片很好看,调滤镜po到朋友圈,挺多人点赞,包括潘文和Mia。梁巧评论道:啧啧,好男人?

  江桥回复:那必然是坏男人。

  陈书竞刷着手机,正巧看见了,抬头白他一眼,发了个锤子emoji。捶你的头。

  江桥假装捂头。

  那模样蛮可爱,粉色的唇瓣咬着,咬得白牙底下一条线,招得陈书竞想欺负他,就趁着他买过麻酱爆肚,正小口地吃,聊了个冷知识:

  “宝贝,北京从前是个粪城。你知道吗?”

  江桥:“啊?”

  “到清代都没有厕所。”陈书竞说,“紫禁城里用马桶解决,外边人直接弄大街上。你刚尝那个豆汁,最初就是用来盖味儿的。”

  江桥一怔,想起那股怪味,顿时嘴抽,泛起股异样的呕吐感来,连忙扒手里的爆肚咽了两口,腹部紧绷。那模样取悦了陈书竞,笑道:

  “我逗你的。”

  “你手上这个才是。”他恶劣地微笑,一本正经地说,“以前都用shit泡的。”

  “……”江桥又僵硬了,默默恶心,“真的假的。”

  “假的。”

  “……”神经病啊!

  陈书竞重重捏他的脸,把人捏得眼泪汪汪,又温柔起来,用纸巾擦拭唇边,“吃脸上了,傻呀。”

  江桥推他,“你有毒呀。”

  “就毒你了。”

  晚上,俩人在一家餐厅吃西餐,占了一个小房间。那桌面、屋顶和墙上都装着VR显示屏,屏上放映着梵高的星空,流淌如水流,亦幻亦真。

  光线很暗,玻璃杯和餐盘微亮,身临其境一般。

  江桥想,我置身于梦幻。

  这些天江桥总不太舒服,胸部涨得厉害,可能快来姨妈了。

  某天晚上,梁巧叫他玩狼人杀。正好陈书竞微信说同学会,不回来。

  江桥就答应了,打车到盘古大观,告诉保安姓名,被送到顶层,独户电梯。

  那套房有两层,中间是镂空的,做成了天井,数个房间围绕成四方形,装潢古朴又文艺。往上瞧就是天空,只不过挡着玻璃和遮光板,防风避暑,是倾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