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咒了一声开灯找药,找到药又愁怎么让迷迷糊糊的人吃掉,后来研碎了融进水里,嘴对嘴给她灌进去,打来一盆温水从上到下给她擦,天蒙蒙亮的时候烧终于退了下去,苏留白坐在床边松了口气,隔着窗看着翻白的天空,又到厨房熬粥。
管平安醒的时候只看见贴在床边的纸条,写着“喝粥”两个字,字后面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她光着脚去厨房盛了一碗保温盒里的粥拿回卧室,将自己缩进被窝里一口一口喝,喝光了将碗往床边一放,又昏沉睡去。
再睁眼下午两点,阳光正猛,她冲了个澡换件衣服就往外走,去离小区五百米外的公交站坐车,两点五十五分到达惠丰集团,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走进方野办公室,迎接他的是方野同样惊愕的目光。
脱离了叶家的惠丰如今是厉氏旗下的子公司,方野几经升职成为公司的总经理,管平安瞧他脱胎换骨的样越发觉得权利这东西真是可人。
方野仍旧不卑不吭,没有因为她此刻一无所有而嫌弃厌烦,也没有因她可能代表一个跨国的家族企业而慌张谄媚,只是看着脸色苍白的她陈述事实般问所为何来。
管平安就更直接地问:“钟宁呢?他退学了,我联系不上他。”
方野显然没想到她是为这个特意跑来,“自从钟家垮了之后就消失了,我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可都无功而返,他消失了。”
管平安失望地噢了一声,方野问她为什么要找钟宁,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自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他,叮嘱如果找到钟宁,务必将这件东西给他。
方野答应后,管平安站了起来,方野这时重洗打量起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扎的不高不低,普普通通的休闲外套,胸口还印着一只硕大的猴脸,脚上穿着帆布鞋,一点找不出曾经的商业精英的模样,但他注意到她脸上的那份无所隐藏的幸福感透着略显苍白的脸上散发出来。
送她走后方野回到办公室,看见桌上的锦盒,蓦然想起今天是钟宁的生日。
他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盒子,看见一只小小的蓝宝石领带夹躺在里面,叹了一口气,想起钟宁曾对她说过自己想要的生日礼物,“什么都行,只要代表我成年了。”
现实对钟宁最大的生日礼物是:一段带有瑕疵的旅行。那个孩子或许真的走在他向往的路上,让自己的足迹租赁世界每个角落的风景和美丽。
管平安走在街上,思考今晚该做什么晚餐,当然如果买菜的路途中少了那些明里暗里的跟屁虫她的心情会好得多。
撇撇嘴,戴上硕大的墨镜遮住刺眼的阳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苏念乐留下的棒棒糖含进嘴里,据说还是新学校的女生送的呢。
路过转角一间报停,脚步忽然停了下去,她看着报纸上熟悉的面孔,忽然又觉得肚子上的疤正在消失,变成一个洞。
IT界精英为情所困沦为杀人凶手,获刑……
世界上每天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故事,管平安认为上帝或是佛祖也不能知晓那些藏在心里的悲哀。我们无法改变命运。我们终将一生承受痛苦。
但人生,如同面前的时光,依然充满光明。
她迈开大步往前走,将阴霾留在那间小小的仿佛超脱凡尘的报亭。
回到小区里,管平安没有看见一直汇聚在阴凉角落的老人们时就觉得可能发生了点什么,而当她顺着一些人的目光看见停在自家楼下的骚包的跑车以及靠在跑车上妖娆的外籍女子时,她的惊愕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脸上。
“斯蒂文?”她愣愣地问。
听见她呼喊,女人猛一回头,脑后的大波浪与胸前的波浪汹涌起来。看见管平安她精致的脸上笑开了花,扭着性感的身体跑向管平安并将她死死地搂在怀中。
管平安个子一般,那女人却身材高挑,这一抱她一张脸被挤在女人波涛汹涌处,不得不拼命挣扎才逃离这致命的温柔。
仰着头细细打量女人,管平安温柔笑道:“恭喜你,斯蒂文,终于找到了自己。”
女人撅着嘴,不满地纠正:“人家现在叫凯特。”
管平安伸出手去:“很高兴见到你,凯特。”
凯特在做史蒂文时是个郁郁寡欢的男人,经营一间小有名气的服装公司,所有服装都是他一人设计,后来公司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被厉氏纳入旗下,本来厉城是打算借用芳菲这个品牌的一定影响打开市场,但斯蒂文的设计与厉氏急于求得回报的理念并不相符,是以逼迫斯蒂文放弃他一手建立的品牌,否则就会公开他是同性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