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去世前曾告诉我,让我凡事听管姐的话。”
在场人士的目光马上落在他略显单薄的的身上,他又感到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压力袭来,但想起爷爷临终前望着自己的期盼担心的眼神,他声音便再次平稳下去,看着钟明涛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张伯伯说的都是真的。”
钟明涛看着钟宁坚定的神情,几乎不能将他与记忆中那个失去父母的懦弱的少年联想在一起。
“既然这是钟老的意愿,我们也赞同,相信他老人家不会将惠丰所托非人。”一位股东说道,其他股东纷纷附和。
钟明涛此时的表情难看至极,他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我倒非常想知道这位在街头卖艺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管理公司!还是说……,你靠的是另一方面的能力。”
管平安轻轻一笑,对他的言语不以为意,“那时我孤身在外求学,身无分文,钟先生见我可怜赠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度过难关,我在三年后我千倍还给钟先生,他却不肯收,只说有事相求,原来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患了绝症,又过了一年,有一天他忽然提出要我照看他唯一的孙子和公司,我问他为什么要相信我这个外人,你猜董事长他说什么。”
钟明涛的脸颊有汗珠密密麻麻地聚集,管平安叹了口气,慢悠悠说道:“他说,他不想自己弟弟死的太早!”
话音落地,一时议论纷纷,钟明涛看着昔日来往的好友带着歧义的目光,觉得自己认为惠丰已握在手中的想法委实太早,他怎么会忘了一向精明的大哥怎么会不为钟宁留下后路。
实也怪不得他,钟明强对钟明涛暗地里做出出卖公司充盈自己的勾当一清二楚,却只装作不知,表面上依旧对他爱护有加,但心中早已深深戒备,临终前更是曾握着他手让他照看钟宁,所以钟明涛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但他毕竟在商场中跟随钟明强浸淫数十年,此时处境尴尬,竟扑在钟明强的照片前大哭起来,“大哥啊,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番苦心,你是怕我年事已高一边照顾阿宁,一边照看公司身体受不了,怕我会像你这样英年早逝么……”
饶是管平安见惯了大场面,还是被钟明涛不要脸的举动感到深深地诧异,在场诸人与他也是有过交道,只好纷纷上前安慰,钟明涛只顾嚎啕大哭,声泪俱下讲述兄弟二人一路创业艰辛。
这些人中,有的人白手起家,对此竟也缅怀起自己年轻创业的艰难,有些人惦记与他未谈成或将来谈成的生意,脸上也装出难过。毕竟和惠丰合作不能只靠一个外来的女人,钟宁成长再快,这时他们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菜青脸色的少年罢了。
管平安没有出声,反倒很有兴致地看着这出眼泪鼻涕横飞的泡沫剧,她想知道他能演到什么地步。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个嗓音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钟老纵横商场,侠义精神,可谓英雄。钟先生是钟老的亲弟弟,不要抹了钟家的颜面才是。”
人们一惊,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逆光而来,周侧黄金般的光芒环绕,还没看见脸,就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激昂情绪。
那人缓缓到钟宁身边,诚挚而恭敬地弯腰行礼,复站到钟宁面前,两手搭在他的肩上,“你爷爷是泰山一样的人物,他人虽去了,但他的精神要由你来传承,像个男子汉似的挺起胸膛,不许哭哭啼啼地让人看钟家的笑话。”
男人棱角分明,目光凌厉,站在那里不怒自威,钟宁面有悲戚,看着他叫道:“叶叔叔。”
叶致远面有哀色,“叔叔来晚了。”
钟宁只像看见了依靠般使劲摇头。
钟明涛被叶致远的话噎住,又见其他人赞同的神情不再理会自己,便刹讪讪地收起嗓子,“原来是叶董。”
叶致远瞟了他一眼,轻轻点头,没有吭声。钟明涛心中不满,却不敢开罪与他。
传说中树大根深的叶家,因叶致远进攻商场走入世人眼中,身为开国元老的叶丙乾有三个儿,大儿子二十岁考入军队,如今是上将衔,二儿子宦海沉浮,是厅级干部。唯有三儿子,自小桀骜不驯,十岁就敢拔枪同其父对峙。二十岁那年,不知为何与叶丙乾吵了一架,那一架打得惊天动地,被其父打了剩下半条命,一气之下走出家门,断绝了父子关系。
没有文凭的叶致远只好出苦力赚钱养活自己,后来凭自己灵活的脑袋瓜子愣是闯出一番天地,其中苦楚也让他明白到叶丙乾对自己的期待,于是借着侄子满月的日子回到叶家,向年事已高叶丙乾磕了三个响头,直磕的头破血流,想念儿子的叶丙乾终是不忍,这时人们才知道商界中被成为金旋风的叶致远是名副其实的将门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