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干脆利落地说,“我往东飞往北飞,我绕道回去。”
“有必要吗?”郁念东想不通李战的坚持,他不是军人,尽管与军人接触颇多,但对纪律的理解还是显得肤浅的。
李战果断地说道,“有必要,我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归队,否则要接受军法处置。郁工,部队空管部门同样知道这些天气变化,但是部队并没有给我西大延后归队的命令,这说明部队认为明天的重要天气是可以克服的。”
平心而论,高原云团的外围天气的恶劣程度比不上鹰隼大队搞低气象条件训练时的情况。认识的差别在于双方对飞行日天气标准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天气条件必须充分保障试飞的安全,否则不可能放飞。作战部队不是厂家试飞。
“既然你坚持,我请示一下领导,明天能不能飞,得听领导的。”郁念东说。
李战却是说道,“不,不管你们领导同意不同意,我明天必须起飞返场。具体时间可以由你们来定,但是不能晚于下午十五时。”
“我请示领导。”郁念东就在气象台打电话向领导请示。
经过一番沟通,郁念东告诉李战,“领导原则上同意你按照计划返回,但是最终是否可以正常起飞,要等候明天的具体天气报告出来。”
气象台的值班干部说,“我们明天一早会出具报告,今晚我们会持续跟踪直到明天上午八点。”
李战略微思索一下,说,“能不能提前两个小时?从云图看,越早气象标准越高,风险更小。”
值班的气象干部看了看郁念东,犹豫了一下说,“按照要求出报告的时间是早八点的,提前的话需要请示领导。”
郁念东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提前到六点吧,我再向领导汇报。”
李战既然已经坚持到现在,说明明天是必须要飞的,实际上气象台的报告只能作为飞行员的参考而无法决定是否可以飞行。郁念东和部队打交道的次数相对较多,这方面了解还是深刻的。军令到位你动作就要按照时间节点到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郁工,明天要辛苦你们起早准备了。”李战说。
成洛马的地勤保障人员要做飞行准备,提前对飞机进行检查,这些和空军、民航没有什么两样。总而言之郁念东他们要起个大早了,起码四点就得爬起来做准备。
“不辛苦,只要你能顺利返回北库,再辛苦也是值得的。”郁念东笑道。
李战也笑着说,“要不也给洞三拐号战机涂上好运来字样?”
什么叫也呢?
“李大队,涂好运来有什么用,要尊重客观事实嘛。飞机是好的,可是天气不允许啊。部队有纪律我知道,但是也要看具体情况的嘛。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明天天气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得看气象台那边的报告。”郁念东无奈地摇头说。
李战说,“有些事情邪门得很,每次我开洞三拐都会多多少少遇着点事,偏偏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没有例外,你说怎么解释。”
摆了摆手,郁念东说,“夸张了,我研究过那几次险情,机械故障只有一次吧,座舱断电前起落架卡住同时出现那一次夜航,其他的都是客观因素造成的。这说明飞机本身是没问题的。再说了,你现在这个飞机我敢说是空军现役歼七机队里最强的,已经改到不能再改的地步了,你很快就会发现其中的变化的,保证你爱不释手。”
“真的假的?”
李战半信半疑,只等明天起飞归队了。早晨五点三十分,李战站在维修车间门口处右肋夹着飞行头盔左手拿着白色劳保手套,望着黑漆马虎的天微微叹气。
所有飞行前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可是这会儿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让他有身处南方雨季的感觉。
这个天气有些反常了,往年川中春节前后并无如此大雨。雨水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雨水带来的能见度剧降以及伴随强风。云图显示高原积雨云团还没有出高原,理应是风平浪静的,可是却狂风骤雨。
李战不死心,就在维修车间里等着。
一直等到七点三十分,他看到风停了大雨变成微微细雨了,最关键的是天色很亮能见度符合要求。
他立马对陪着他守着的郁念东说,“是窗口吗?我请求立即起飞。”
郁念东没多说,马上和气象台联系,尔后说道,“是,顶多半个小时。确定要飞吗?”
“确定。”李战毫不犹豫地说道。
郁念东立马向塔台申请,塔台也一直在等着,也认为是个可以利用的窗口,随即果断地批准了李战的起飞请求。
李战干脆利落地和郁念东握手道别,迅速顺着登机梯进入037号歼-7E的座舱,地面电源车把发动机开车起来,李战快速检查各个系统的状态,确认正常。地面引导员发出可以滑出的信号,李战推动油门杆释放刹车,驱动战机缓缓驶出了维修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