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琅?”沈清川试探性的叫他的名字。
那个女人转过脸来,叶嘉猛地僵住了,沈清川则是下意识的把他往身后护了护,看向陈琅的眼神有些责怪。
“她自己找来的……”陈琅连忙解释。
“你好,叶嘉先生。”陈笛已经走到叶嘉的面前,礼貌的朝他伸出了手。
这是叶嘉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和陈笛交谈,以往的两次他或是远远地观察,或是高高的仰望,这是他第一次,平等的和她交谈。
“你好,陈小姐。”叶嘉伸出手和她交握。
“请问,我的未婚夫是在您这里吗?”
陈笛是一个非常明白自己拥有何种魅力的女人,不仅是玫瑰花香带了些温柔的脂粉气味,被厚重温和的皮革包裹着,和许泠那样凌厉的美感不同,她有的更像是一种明亮但又并不扎人的锋芒,令人赏心悦目,若是只闻信息素,叶嘉几乎就要判定眼前站着的是一位优雅的女人。
他是说,如果陈笛开口的话。
没等叶嘉说话,陈琅已经提高了音量帮他回答,“陈笛!我说过许瑞白不在这里。”
陈笛没有回头,但叶嘉看到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你急什么?你那个没文化的母亲教你怎么勾引人的时候没有教教你什么叫礼貌吗?”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连沈清川也听不下去了,脸色愠怒道,“陈小姐,你的未婚夫找不到了,你应该做的是去报警,而不是到别人家里耍威风。”
“我想,不是我先跑到别人家耍威风的吧?”陈笛似笑非笑,盯着叶嘉意有所指的说道。
叶嘉冷淡的说道,“许瑞白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可以请回了。”
沈清川已经打开了门,轻轻的搂了搂叶嘉,示意让他进去。
陈笛眼神轻蔑,“你不过是他用来证明自己反抗精神的工具而已,如果你现在只是一个跟我一样的Omega,你觉得他会喜欢你吗?”
叶嘉弯了弯嘴角,低声笑了出来,“陈小姐,我想你误会了,他并不喜欢我。”
——他只喜欢他自己。
“况且,我也永远不会跟你一样。”
“我可以给他更有用的,给他许家想用他得到的一切。你呢?你能给他什么?”
怎么会有人悲哀到需要拿自己的可利用价值当作筹码呢?叶嘉想不明白。
陈琅拦在了叶嘉和陈笛中间,沉声说道,“陈笛,收敛一点,爸爸的财产还没交到你手上呢。”
陈笛扫了他一眼,冷哼道,“该收敛一点的是你,陈琅,别以为用点小伎俩讨爸爸欢心,就真以为自己是我们陈家的长子了。”
“陈小姐,这是我的房子,你要是再不离开,就别怪我让保安请您出去了。”沈清川也把叶嘉拉到了身后。
陈笛见状笑了笑,“沈先生,那个烂摊子,我弟弟帮你收拾完了吗?”
不得不说,陈笛在很多地方都像极了白竹虞,只是陈笛还是太年轻了,在如何将令人胆怯的逼迫完全掩藏在温和的面具之下这件事上似乎还并不十分熟练,但言语里已经颇有几分白竹虞的“气韵”。
“叶嘉,我希望你转告许瑞白,从许家逃跑不代表这一切的结束,这只是许家给他的一份小小的惩罚。脱离了许家,他什么也不是。”她看向了叶嘉,连眼神里都是满满的自信,她说,“他会自己走回来的。”
陈笛说完便转身进了电梯。
叶嘉眼神空洞的看着渐渐合上的电梯门,被沈清川推着进了屋,沈清川的声音随着沉重的关门声一同响起。
“怎么回事?”
陈琅眨了眨眼睛,急忙撇清,“她自己找来的,我真的不知道……”
沈清川蹙眉,“我是说,你跟你家里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陈琅含含糊糊的装傻道。
这一次沈清川没有像以往那样做出让步,“你之前支支吾吾的不想说,我也不想强求,但是陈琅,你要明白,朋友不是你单方面的付出,而是相互理解。有些事你说出来,我们是可以共同承担的。”
“沈哥,我们家关系太复杂,有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们,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说。”陈琅的声音干涩,眼里闪烁着期待,他的语气十分真挚,他说,“但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叶嘉点了点头,陈琅对他而言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几乎可以用恩人来形容。只是他很少见到这样咄咄逼人的沈清川,于是也不确定的看向了沈清川。
沈清川沉默许久,也缓缓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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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睁开眼,此时床头的闹钟已经虚虚的指向了两点,睡前服下的半片劳拉西泮让他脑袋昏沉,但他依旧无法入睡,药物的副作用让他胃里开始一阵一阵的泛酸。白天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重现,他控制不住的想起那个人,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