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广场,一头雾水:“这么早就收摊了?”
“对,家里有事儿,抱歉了。”说完,许瑞白头也不回的把画板往肩膀上用力一垮,往从前慢跑去。
——如果可以再为叶嘉做一些什么的话。
——什么都可以。
许瑞白气喘吁吁的冲进了从前慢,精疲力尽的撑在柜台上大喘气,程君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许瑞白气还没顺好,就急着开口道:“君姐,能再用一下你的录音室吗?”
程君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又要读诗?”
许瑞白点了点头。
程君的眼神突然狡黠了起来,搂着许瑞白的肩膀,语气有些为难:“小白啊,其实录音室呢,也是很贵的,人家小黄毛也不是免费劳动力,人家也要糊口的。”
“我可以付钱。”许瑞白说道。
程君一脸你在侮辱我的表情:“啧,你看我像是比你穷的样子吗?”
“……”
“这样,你来我们乐队,就帮我们弹几场演出,怎么样?”程君挑了挑眉,有时候连许瑞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Omega,一个女性Omega为什么总是喜欢做出这样油油的表情的。
“……”
“我们帮你追对象,你来帮我们弹键盘。很公平嘛,你说对不对。”
“……”
于是当天晚上,叶嘉就收到了来自CX330发来的邮件,一个压缩包,整整齐齐地放着十个录音。
雲海的投稿一向是要一个月左右才会收到刊登通知,等待的日子比跨出第一步更加艰难,如果说投稿是一个一瞬间热情到达极致的举动,那么等待结果的日子就是不断消耗这份热情的过程。
说着无论如何也会写下去的话,却还是会工作的间隙,时不时地打开邮箱,虽然总是期望而至,失望而返。
但希望被肯定大概是每个创作者最原始的感情。
在难熬的日子里,叶嘉也没有停下来写作,他每天都会强迫自己写一些什么发给CX330,以保证自己不会手生。而CX330就像是可以掌握叶嘉的每一个情绪,总是十分配合的用夸张又不会显得虚伪的语气,恰到好处地逗他开心,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他们聊叶嘉想写的故事,聊CX330想画的漫画,也会聊一些生活里发生的细节,偶尔也会调侃对方。与其说CX330是叶嘉的粉丝,不如说两人更像是未曾谋面的朋友,他们志趣相投,性格相契,没有了琐碎的日常,他们反倒变得更加纯粹。
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因为文字而结交到有趣的朋友这件事似乎比文字本身更加有意义了。
许瑞白一开始只是为了让叶嘉不察觉出异样才想出用左手画画的方法,但是画久了许瑞白竟然发现这也不失为一个开拓想象力的好方法。他用右手画画已经形成了一种自己的风格,就像是乐队里提前做好的一个Program,他下笔时就已经知道成型是什么样子了。
但程式永远都不可能有现场的效果来得强烈。
许瑞白回归了初心,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最开始学画画的那时候。因为弹钢琴的缘故,他的左手本身就比普通人更加灵活一些,他从排线开始,到现在慢慢可以画一些苹果,石膏像。
房子文端着咖啡杯走到许瑞白的边上,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小白,你现在左手也画得不错嘛。”
虽然所有的线条都像是初学者一般,但好在美术素养还在,他有意识地弱化线条,用色彩填补。技法还算不上十分地成熟,但也已经是可以入眼的程度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摇滚乐队的影响,还是他本来的性格里就存在着这样的因子,他的画色彩绚丽却总充斥着一些颓废感,像是烟尘混合迷幻灯光的地下演出,荒谬又带着诗性。
“走啦。”程君从后面用力地拍了拍许瑞白的肩膀说道。
房子文皱了皱眉:“又去排练?你们最近怎么这么积极啊。”
“小白现在上道了,大家也都想多练练。”程君抱了抱房子文,惹得对方羞涩得微红了脸,程君却不以为意,甚至得寸进尺地亲了亲她的发梢才说道,“走啦。”
“走吧。”许瑞白画完最后一笔,站了起来。
还没到半个小时,程君就领着许瑞白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贝斯手和鼓手。
房子文疑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瑞白把手里一大摞杂志放到了吧台上,看上去有些亢奋。
“子文姐。”鼓手是个满脸络腮胡的beta,一米九,一般Alpha镇不住他,他手里也抱着一大摞杂志。
“姐,我们来了。”贝斯手也跟了进来,怀里依旧是同样的一大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