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面前就站着一双黑的锃光发亮的皮鞋。
高放抬起头,被嘬的水润的手指尴尬的在衣服上搓了搓。
“赵……赵大哥……”
赵殉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两人面前光溜的只剩下几滴油的盘子,真诚的发问:“喜欢?”
高放连连摆手,嘴角的油光颇有些影响形象。
他怎么敢说,在来参加宴会之前他正完成了一项伟大又原始的生命运动,此刻正饿的前胸贴后背。
如果他敢说出口,他毫不怀疑以赵殉的作风绝对会一脸嫌弃的让人将他架出去丢进水塘里。
赵殉将视线看向赵钱,发现赵钱正目光发直的看着和赵文雅跳舞的周义。
安静下来的周义俊朗潇洒,不苟言笑时也有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稳重。
难以想象,在几个月前,周义还是一个流连风月场所,吊儿郎当的二世祖。
开场舞结束,在大家的掌声中,赵文雅腼腆的退场,她有些害羞的看了周义一眼,其中的好感不加掩饰。
周义有些愣,耳朵红通通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两个年轻人小声的说着话,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自然。
但显然赵家二叔看不上周义。
赵文华走过去,三言两语就分开两人,周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此时的赵钱大步走过去,手搭上周义的肩。
“聊聊?”
周义眉心微蹙,不明白两人有什么好聊的。
但面对赵钱总比面对阴阳怪气又高高在上的赵文华好的多。
两人转身离开,从始至终,赵钱都没有多看赵文华一眼。
赵文华捏紧手中的酒杯,他阴沉的看了眼会场中的某个女人。
女人有些为难的垂下眼,但还是顺从的跟上赵钱两人离开的方向。
“那天在一号街,你和印宿发生了什么。”
赵钱直接开门见山的发问。
周义猛地看向他,脸上红白交替,挣扎着想要离开。
“告诉我……”
赵钱低喝一声,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松开。
周义咬着牙,面上带着酒意微醺的薄红瞬间被苍白代替。
只是赵钱势必要一个答案的坚持让他挣脱不得。
“他是个怪物……”
周义转过来,咬牙切齿中又带着恐惧。
“什么,你再说一句。”
赵钱掐着周义的脖子,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他不容许有任何人诋毁印宿。
“他就是个怪物。”
周义梗着脖子,不怕死的重复了一句。
他亲眼看到印宿的头发在肉眼中变为白色,而印宿发现了他的目光。
那时的印宿也是像赵钱一样掐着他的脖子,只不过却云淡风轻。
他还记得那根带着凉意的指尖划过自己脖颈上的脉搏,那个高大的男人冷漠的俯视着自己。
“如果你敢说出去,那么……”
指甲陷进他的皮肉,他感觉到脖子上跳动的经脉离被刺破不过就分寸间的距离。
濒死的恐惧让周义做了最后的反抗。
印宿的手背上被他猛地抓住几道血痕。
他看见那个美的不可方物却阴冷神秘的男人低下头,用舌尖舔去手背上的血珠,接着,不过眨眼之间,手上的伤痕瞬间愈合,苍白细腻的皮肤完好无初。
“好孩子,回家吧,以后晚上不要再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等印宿走出去,周义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他的手指擦过脖子上鲜红的血,整个人弓着背仿佛窒息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赵钱松开手,整个人怔在原地。
怎么会有人在受伤过后能瞬间痊愈呢。
他想起印宿被毁的脸。
或许外界并不清楚当天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那天曲阳泼的是真的硫酸。
还有当印宿去见过曲阳之后,他第二天再去,就发现曲阳整个人已经神智不清,问他什么他都回答不出来。
还有那些记者,医院里的医生……
都仿佛不曾记得印宿受过伤的事。
他的心里压抑着很多疑问,只不过印宿说走就走了,那些疑问被思念和浓郁的爱意压在最深处。
现在全被周义翻了出来。
“蒋月白……”
他喃喃着,有些茫然。
是的,前段时间蒋月白突然说自己要隐退,蒋家所有的产业都交到蒋家刚成年的幼子蒋幸成的手里。
而那段时间,刚好是他和蒋月白争的你死我活的时候。
“话我就说到这里,我不想惹麻烦,你也别再找我了。”
周义揉了揉脖子,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宴会。
靠在墙角的女人面色在凝重和怪异间来回闪烁,但还是回去将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赵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