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颇为理智地说:“男人在上-床之后说的话通常没有很高的可信度,即使承诺了,事后后悔的概率也很高。”
沈文钧半晌无语:“那你呢?”
“我不一样。”谢晗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思考了十五年了。从我十五岁生日那年起,我就开始幻想和你上-床、恋爱、结婚了。”
谢晗说得越是平静,就越惹得沈文钧脸红,没有冲动的情绪,他的每个字都是深思熟虑以后阐述的。
“再说了,滕锐的事还没有说清楚吧?”
谢晗握着他的手,带着几分懊悔地说:
“其实我不该现在就跟你睡的,你太冲动了,而我又拒绝不了你。”
“你好好想想。”
“你父母也未必能接受我吧?你知道我是无精子症。”
“假如和我结婚,我们是生不出孩子的。好好和家里商量一下再决定吧。我们先做情侣就好。”
“我不介意等待,小钧,我等了你十几年,不介意再多等一时半会儿。”谢晗说,“就算最后只是跟你做了一段时间的情侣,我也心满意足了。”
沈文钧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心底是有后悔,后悔自己跟个大傻子似的,这么多年没发现谢晗对他这么好。
谢晗是抱着什么心情,待在他身边度过这十余年的呢?沈文钧想象不出来。
他这几天发热期就待在家,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无所事事,什么正事都不干,甚至还打起了游戏。
晚上等谢晗下班回来,跟谢晗做情侣要做的事情,然后热烘烘地依偎在一床被子里睡觉。
发热期过后。
沈文钧回去上班,一去就见到了滕锐。
这小子已经洗心革面,不再是懒散模样,争当第一个到公司打卡的勤奋员工。
沈文钧一见到他就臭脸:“我不是让你辞职吗?”
路过的同事听见,开玩笑地插嘴:“沈教授又在职场霸凌打工仔啊?”
滕锐赶忙解释:“不是,不是。”
滕锐揉了揉鼻子,他嗅到沈教授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又有变化,尤其是沈文钧才进门的时候,甜腻的发齁。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omega在发热期请假是要做什么,白痴都能猜出来。
沈教授跟谁发生关系了?滕锐酸溜溜地想着,没什么底气地说:“我写好辞职信了,但工作还得交接……”
“那今天是你最后一天上班吧。”沈文钧没再跟他说话,径直离开,他也想到滕锐不会这么简单地就甘愿被甩。
午饭的时候,滕锐还坐在他的不远处,在看他。
就算被辞退了,还有别的方法可以纠缠他。
沈文钧想了想,端着餐盘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有事跟你说。”
滕锐赶紧说:“我、我明天不会过来上班了。”
“但你还打算来找我,不是吗?”沈文钧说。滕锐没否认。
沈文钧说:“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滕锐怔了良久,眼眶慢慢地红了,像是快哭出来了,他吸了吸鼻子,不死心似的问:“是谢晗吗?”
沈文钧点头。
滕锐哽咽着说:“我其实有点猜到了。”
“之前只要他一出现,你的信息素就会变得有点甜。”
说完,又觉得捅了自己心窝一刀。
沈文钧还真不知道这事,他既觉得尴尬,又有点脸红。
看来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喜欢谢晗了。
滕锐问:“可是信息素怎么办呢?他是beta,他永远都不能闻到信息素啊。”
沈文钧无所谓地说:“爱就是爱,和信息素没关系。”
“我打算去做腺体切除手术,以后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味道,应该就不会继续喜欢我了。”
滕锐觉得被羞辱,偏偏无法辩驳,是他信誓旦旦自称喜欢沈文钧的信息素和外表。
滕锐到底还是个半大小子。
再忍不住,用手臂捂住眼睛哭起来。
沈文钧懵了。
食堂里的其他同事们也傻眼,纷纷说他:
“沈老师你怎么回事?又把小孩子弄哭了。”
“他到底哪得罪你了啊,最近不是好好的,别骂他了吧。”
“滕锐,你一个大男生,一个alpha,哭唧唧的多丢脸啊。”
他天降的老婆飞了,他能不哭吗?滕锐想。命中注定,却敌不过青梅竹马。
沈文钧狼心似铁,甚是麻木,只觉得他青涩好笑,也有几分可爱,像小猫小狗一样的可爱,不是爱人的可爱。
他真的没憋住,轻笑了一声。
滕锐知道沈文钧在笑他幼稚,又难过又羞耻,哭着说:“我觉得我也不是单纯因为外在在喜欢你了,都怪我来得太晚了,下回我会生在你家旁边,跟你做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