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完全失了颜色的唇瓣，黎非晚急得眼眶都红了：“同桌，我们去医务室吧，你的手好冰，脸色也好白……”
宿婳抓住女生的衣领，将人往自己这边拽过来，俯身在她耳畔道：“安静点，宝贝。”
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沙哑。
黎非晚被宿婳对她的称谓给闹了个脸红，但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对方。
宿婳拍了拍她的发顶，让她别担心，而后便趴在桌上不再有动静。
黎非晚焦躁难安，怕女孩睡着后着凉，于是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随即起身去高三一班找牧昱佟。
宿婳察觉到了女生的离开，可眼皮仿佛重若千斤，不多时，她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意识却还清醒着。
在她的精神海中，意识逐渐汇聚出一个小小的人形。
小人倏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身形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白色的空间里，牠伸出手，抓住了伺机而逃的那道红光。
“系统错误……管理员苏醒……”机械音带着几分颤抖。
牠攥着红光，明明力度不大，但红光硬是在牠手中渐渐变得扭曲：“占了我的东西两辈子，该是时候还给我了。”
没有感情的机械声甚至带上了“滋滋滋”的电流声，就像是人类被扼住了喉咙一样。
“警告……危险……”
牠没想真的扼杀掉红光，手指一松，红光便从牠指间蹿了出来，然后迅速离牠远远的，瑟瑟发抖地面对着牠。
仿佛牠是个大魔王。
在红光的“记忆”中，牠是比大魔王还恐怖的存在。
“未知错误……重新计算……”
“计算错误……重新计算……”
牠面无表情地看着红光里不断滚动的代码，缓步踱到红光面前。
红光被牠吓得已经出现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就要往后逃。
牠不紧不慢地抬起手，再次拽住了红光，眉眼冷躁地将之扔出去：“两个选择。”
“一，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二，我亲手杀了她。”
红光的代码混乱成一片：“重新计算……”
“计算错误……”
……
黎非晚找到牧昱佟后，向他说明了宿婳的情况。
牧昱佟一边给蔺臻嵘打电话，一边大步往高二的教学楼走去。
两人赶回来的时候，宿婳还趴在桌上。
“牧学长，这……”黎非晚蹑手蹑脚地靠近，轻轻拨开遮挡住女孩脸颊的头发，果然见女孩睡着了。
黎非晚小声对牧昱佟说：“睡着了。”
“你把手掌放在她额头上，试试她的体温。”
黎非晚依言将手掌贴在宿婳的额头上，炙热的肌肤烫得她立即缩回了手。黎非晚慌张看向牧昱佟：“同桌她好像发烧了。”
“我送她去医院。”牧昱佟伸手抱起女孩，脚步匆忙地往教室外走。
黎非晚跟在后面。
然而，还没出教室，宿婳就睁开了眼睛。
眸底掠过一丝尚未收敛的戾气。
女孩的声音因病弱而显得沙哑至极：“放我下来。”
“小七嫂……”对上女孩清冷不带感情的眸子，牧昱佟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妥协，将女孩放下来。
宿婳脸色苍白地靠墙站着，浑身乏力，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一样。
黎非晚忙跑上前扶着她，借力给她靠着：“同桌，你生病了，要去看医生。”
“没事。”宿婳淡声道。
眼尾因病态而染了几分红晕，病殃殃的样子看得在场的同学极惊艳又揪心。
黎非晚没想到同桌这么犟，但一时也拿她没办法，不知所措地朝着牧昱佟看去。
牧昱佟摊手，表示他也拿他这位小七嫂没办法。
黎非晚感觉到靠着她的身体越来越无力，肤色在灯光下泛着冷白，急得都快哭了：“同桌……”
宿婳抬手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蛋，平日里清冷寡淡的声音里竟裹携着几分笑意：“哭什么？死不了。”
黎非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班上的同学全都伸长脖子关注着他们这边。
宿婳开口：“去医务室吧。”
女孩愿意去看医生了？
牧昱佟试探道：“小七嫂，我抱你去？”
“不用。”宿婳将身上披着的外套还给黎非晚，朝外面走的步子比较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黎非晚和牧昱佟两人心惊胆跳地走在后面，时刻准备着在女孩晕倒的时候上前接住她。
下了楼，恰好碰上周主任和两个女生。
周主任看到了牧昱佟，开口叫住了他们：“牧昱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医务室。”牧昱佟的目光都没往那两个女生那边瞥，一直注意着前面的宿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