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更要去看看了。”程决翘着腿,像个纨绔风流的二世祖,“这叫探病。”
蔺臻嵘将酒杯搁置下,声音不紧不慢:“不许打扰她。”
那小病秧子身体差成那样,还动不动就咳嗽吐血,连他都不敢三天两头去客房看望女孩,哪能让程决他们打扰女孩的静养?
万一小病秧子被吓到,又病得晕过去怎么办?
蔺臻嵘的手指在杯沿摩挲,皱着眉心想:真难养。
“七哥,我知道你之所以选中宿婳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但美貌只是一时的,而且宿婳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活不了多久,她死后,你又作何打算?”林寐这话绝没有盼着宿婳死的意思,但宿家千金身娇体弱,命不久矣几乎是整个喻城的上层圈子人尽皆知的事,所以林寐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而已。
蔺臻嵘慵懒随性地靠着沙发,淡淡地提醒:“她还没死。”
而且那么漂亮且身娇体软的一个人,死了着实可惜。
林寐还想说些什么时,蔺臻嵘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黎叔打来的。
“七爷,宿小姐又病倒了。”
蔺臻嵘挑眉:“怎么回事?”
这两日不都好好的吗?怎么又病倒了?
黎叔叹气道:“受了点风寒,医生已经过来了,但宿小姐拒不配合就医,现在还僵着呢。”宿婳身子骨弱,她不配合治病,医生也拿她没办法。
就怕把这位病美人给气出个好歹来。
一时之间,整个荣徽园乱作一团。
宿婳倚靠在床头,面色苍白,两片弧度好看的唇瓣更是毫无半分血色,咳嗽声不断从喉间溢出,眼尾飘着不正常的绯色,目光却平静冷淡得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
佣人端着温水站在一旁,不敢靠近半步。
医生更是束手无策。
宿婳先前高烧不退,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却在医生准备给她扎针输液的那一瞬忽然睁开眼睛。
带着极致的寒意与阴鸷,如同在暗夜苏醒的野兽。
医生吓得手一抖,手中的针差点就扎歪了。
宿婳缓缓偏过头,看向手背上的吊针,漂亮的眸子干净透澈。
她抬起手,注视着在输液管里流动的药水,病殃殃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医生不禁在心里叹息:红颜薄命,宿小姐这副身体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如果好好将养着,或许还能多活个几年。
“啊!宿小姐……!”就在医生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佣人惊呼了一声。
医生看过去,只见宿婳不知何时将吊针给拔了,针尖还滴着刺目的血水。
女孩的手背更是渗出了点点鲜血。
医生惊讶道:“宿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
宿婳不答,只将滴着药水的吊针拿在手里随意把玩,白皙的手背瞬间泛起了一小片青色。
医生生怕她戳着自己,不敢动手去抢,其他人看着她这副清瘦纤弱的样子,更是碰都不敢碰她。
于是,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
蔺臻嵘赶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病殃殃地窝在床上的女孩,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毫无半分光彩,薄凉得要命。
直到瞧见了他的身影,女孩脸上的麻木冷意才褪去了些。
她歪头,颜色淡得过分的唇轻启:“蔺先生,您不过来吗?”
床的周围被女孩闹得一片狼藉。
蔺臻嵘的洁癖那么严重,怎么可能会靠近?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觉得宿小姐是在挑战七爷的忍耐性。
可是下一秒,蔺臻嵘居然真的走了过去,看到她手背上的针眼附近已然干涸的血迹,蹙眉:“怎么弄的?”
宿婳浑不在意地看了眼,只吐出一个字:“疼。”
女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蔺臻嵘却听出了一丝娇软。
他眉头拧起,冰冷的目光刷地朝着医生看去:“你没听见她说疼?”
医生:“……”
宿小姐明明是对着您说的。
医生试探着开口:“我给宿小姐开点止疼药?”
“不用。”宿婳嗓音冷冽,面无表情地直视眼前的男人,“我有更好的止疼药。”
医生懵逼了:“啊?”
宿婳伸出手指,揪住蔺臻嵘的衣角,神情冷漠地说:“不疼了。”
众人:“??”
咋就突然不疼了?
众人:“!!”
等等……
宿小姐您说的更好的止痛药不会就是……七爷吧?
蔺臻嵘显然也反应了过来,神色微怔,触及女孩那张漂亮得要命的脸,可恶的颜控属性顿时暴露无遗。
也就连不准他人近身的洁癖都给忘了。
紧接着,又听女孩语气幽幽地说道:“蔺先生就是我的止疼药。”这个直球打得蔺臻嵘猝不及防,半晌也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