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卿先跟我进去。”宿望海对跟在身边的继子说道。
“好的,爸。”孙绍卿连招呼都没跟黄家人打,跟着宿望海直接进了酒店。
被丈夫落了面子,黄玉洁的脸色有些难看,对娘家人更是没什么好口气:“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吧。”
从阿兰身边路过时,黄玉洁嫌弃地皱了皱眉。
来参加他们宿家的宴会,就穿这样?
黄玉洁站住脚,看着阿兰道:“二嫂,你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怎么打扮得像五六十岁一样?”
阿兰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我怀孕了,不能化妆。”
“就算不能化妆,你好歹也换身体面点的衣服啊,穿成这样,跟保洁阿姨似的。”黄玉洁语气不耐烦地说,“我记得这附近有家品牌店,你去里面买两件。”
说着,黄玉洁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阿兰。
阿兰脸白得不见半点血色,黄玉洁这些话让她羞愧难当,就仿佛脸面被扔在了地上,还被人无情地踩了几脚。
陈慧英摸了摸自己特意新做的头发,不嫌事大地笑道:“是啊,弟妹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酒店干保洁的呢。”
阿兰忽然感觉肚子有些疼,就连嘴唇都失了颜色。
这时,一个淡漠清冷的声音响起:“小舅妈。”
闻言,阿兰抬头看去,只见一辆黑色的豪车停靠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精致到绝色的小脸。
身材高大的保镖走过来,态度恭敬地对阿兰道:“夫人,宿小姐请您上车。”
酒店有规定,车子不能开进去,就连宿望海和黄雅涵都只能在酒店门口下车。
但这家酒店本就是曲水澜开的,所以宿婳有这个特权。
听到保镖的话,阿兰愣了愣,左右看了看,以为是在叫黄玉洁。
但保镖方才似乎是对着她说的?
许久不曾见到宿婳,黄玉洁看着女孩那张好像不再像以前那般苍白的脸庞,不禁有些晃神。
宿婳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声线冷了几分:“小舅妈,上车。”
阿兰慌忙应道:“哦……好。”
跟着保镖上了车,阿兰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儿。
一身黑色高腰上衣搭配短裙的宿婳坐在软软的座椅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阿兰坐立难安,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就在阿兰如坐针毡的时候,女孩冷清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响起:“手伸出来。”
阿兰怔愣了一瞬,对上女孩平静无波澜的眸子,下意识依着女孩的意思将手伸了出去。
细白的手指搭在阿兰的手腕上,默了片刻,宿婳才收回手,嗓音淡淡的:“动了胎气而已。”
她方才注意到阿兰摸了下微鼓的小腹,虽然她没答应做郁迟的继承人,但简单的医术却是懂一些的。
阿兰听见她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宿婳是在给她把脉。
“婳婳,你……你会医术?”阿兰试探地开口。
“会一点。”宿婳拿过旁边的毯子递给阿兰,示意阿兰盖在肚子上。
阿兰照做了。
虽然宿婳给人的压迫感很大,但又莫名让人忍不住信服。
车子开进酒店的停车场。
保镖将车门打开,宿婳下了车,状似无意地扶了阿兰一把。
“谢谢。”阿兰轻声道。
宿婳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但走向电梯的脚步却慢得很。
阿兰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孩,心里忽然有些熨帖。
心思细腻的她又怎能看不出女孩是刻意迁就她才放慢的步伐?
电梯直达三楼的宴会厅。
宿婳走出来的那一瞬,原本喧闹的大厅安静了几秒,显然没想到宿婳竟然会来。
“去那边坐吧。”宿婳带着阿兰到人比较少的一个角落坐下。
宿曦一看到宿婳,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抓着自家母亲的手嘟囔道:“妈,你怎么把她也给请来了?”
吴淑梅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安抚她道:“我这不是让她来看看我女儿有多优秀吗?”
她都听说了,宿婳在学校里的成绩并不好,说不定连大学都考不上。
也是,一个连初中都没上完的人跳级去上高中,成绩能好到哪儿去?
听了母亲的话,宿曦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上次高二期中考试,她考了倒数第二。”宿曦掩着嘴在吴淑梅耳边小声道,“有一门还是零分呢。”
吴淑梅笑了笑,眉目间都透着高傲:“还是我们曦曦争气,喻大可不是人人都能考的,没准某人连大学都考不上,只能让蔺七爷花钱送她去读个专科。”
宿曦矜持地抿唇笑了,微抬起下巴,很是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