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医生摇头道，“我们尽力了。”
话音刚落，整个医院走廊的温度霎时降到了冰点。
男人的神色阴郁到了至极，周身的戾气肆意地侵略，好似下一秒就会将在场的所有人搅碎，片甲不留。
甚至连只有灵体的姜渔眠都能感觉到来自男人身上恐怖如斯的怒意。
姜渔眠微怔，有些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生气。
顾卫寒并没有把怒火发泄在医生的身上，而是大步流星地跨进手术室，把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姜渔眠打横抱起，随即又走了出来。
让助理去把医药费付了，顾卫寒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医院。
漂浮在一旁的姜渔眠跟随着顾卫寒上了车，然后目睹了顾卫寒紧紧地搂抱着她的身体，红着眼眶唤她眠眠的一幕。
姜渔眠心尖一颤，怔愣地望着男人，仿佛不认识他了一样。
他们结婚近三年，却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无差，她忙于自己的事业，顾卫寒也时常在外出差，因此两人一年都见不了几面。
直到半年前，她因喝了粉丝送来的毒饮料而声带受损，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于是深受打击的她便将所有的怨气和愤懑都发泄到了顾卫寒的身上。
令她意外的是，顾卫寒竟默不作声地忍受了她的无理取闹。
回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蠢事，姜渔眠自嘲地笑了笑。
再看向坐在冰床前的男人时，姜渔眠的眼角缓缓地落下一滴泪来。
窗外的寒风见缝插针地渗透进来，不留情面的吹散了那抹不存于世的执念。曹严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抬脚走了。
黎非晚悄悄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还好对方不是来找茬的。
宿婳丝毫不受影响，照样做自己的事。
中午放学，乔挚带着两个小弟过来找宿婳去吃午饭。
宿婳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书包，声音淡淡道：“不去。”
一中小霸王在宿婳面前全然没了往日的桀骜不驯，只剩下殷勤的讨好：“老大，你就去吧，我请客。”
宿婳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让开，别挡道。
乔挚下意识让旁边挪了一步，紧接着又跟上去：“老大，那你去哪儿？我送你。”
“回家。”在同学们复杂的目光下，宿婳走出了教室，神情冷淡，“别跟着我。”
乔挚：“……”
他老大哪都好，就是这性子太冷漠孤傲了。
这时，曹严华从外面走进来，两人刚好撞了个正着。
乔挚立马恢复了平常的恃才傲物，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晦气。”
曹严华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我对思柔是真心的。”
“那又如何？”乔挚竖起中指，“只要有我在，你和思柔就不可能在一起。”
曹严华眸光微沉：“我们不会在一起。”
因为他知道，柳思柔喜欢的人并不是他。
乔挚冷哼：“算你识相。”
曹严华又问：“你和宿婳是什么关系？”
乔挚瞬间警惕起来：“她是我老大，我奉劝你一句，别惹她，否则休怪我拳头不长眼。”
“我见过她。”曹严华不在意他的威胁。
“你们俩一个班的。”乔挚看少年的眼神犹如看白痴。
一个班的，没见过才奇怪。
曹严华面上不带任何表情地说：“在此之前。”
而且还是在那种地方见过对方。
曹严华朝着乔挚走近了几步，声音低沉：“她是不是去过搏斗场？”
“什么搏斗场？”乔挚举了举拳头，以示警告，“我老大身娇体弱，怎么可能会去这种一听就很暴力凶残的地方？”
闻言，曹严华不由得皱眉，难道真是他看花眼了？
乔挚懒得理会他，直接带着小弟走了。
……
宿婳回到公寓后，用过午餐就开始睡午觉。
刚闭上眼，脑海里便回响起冰冷的机械声——
“任务失败……”
“死亡倒计时……”
“因管理员逾越职务，导致任务失败……补偿……以康健，家庭……”
没有感情的机械声一直在宿婳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她似乎身处梦魇，但那如同被烈火焚烧，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又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宿婳刷地睁开眼睛，额角的碎发被冷汗打湿，紧接着，腥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
她面不改色地抬手拭去，却还是将枕头也染上了一摊血迹。
宿婳起身让佣人进来换掉枕头和被子，随即走进浴室洗澡。
佣人见宿小姐又吐血了，慌忙去给医生打电话。
家庭医生来给女孩把了脉：“气急攻心。宿小姐气血不足，以后一定要戒躁戒怒，不可再随意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