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谣干站了会儿,无事可干,寻思时间还多,打算去书架找本书看。没等她走出一步,突然被人从后扣住了手腕,继而一声惊呼,跌到岑易怀里。
“你干嘛。”
房间里的沙发本来就是单人式的,虽然柔软舒适,但两人躺上去就显得格外逼仄紧迫,纪初谣不自然地挣扎了下,没挣开,发现他臂力还挺大。
岑易稍稍侧蜷了个姿势,给她腾了点位置,闭着眼,嗓音里带了点疲倦的鼻音:“一起睡觉呗,还能干嘛。”
纪初谣感觉他脑袋往自己脖颈靠过来,连忙往后躲了躲。
岑易没蹭到人,觉得不对劲,挣开眼睛看她,接着就看到她以高难度动作身子后仰,整个脑袋腾空在沙发外头:“……”
岑易木着张脸,面无表情道:“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你的脖子很好?”
纪初谣压根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忸怩半晌,才温吞别扭道:“我还没洗澡……”
撇开昨晚没洗漱上床不说,她刚还出门晨跑了一趟。
对比岑易身上香喷喷的沐浴露味道,她都觉得自己臭烘烘的。
岑易盯她几秒,把她脑袋捞回来按怀里,埋在她发心嗅了一口,噙了点笑的闭眼懒声道:“确实,头也该洗了。”
纪初谣刚因为他不嫌弃感动一秒,下秒又恨不得抬脚踹他。
岑易夹住她想要往上顶的膝盖,道:“真困不行了,陪我睡会儿?”
纪初谣憋闷,但还是乖乖伏在他怀里,没再乱动弹。
过了十分钟。
纪初谣实在没忍住:“岑易,你身上好热。”
就算屋里开了空调,她还是觉得自己是枕在火炕上。
岑易听言失笑一声:“你也知道热啊,那你还给我穿大冬袄子。”
纪初谣讪讪:“不然你先起来换身衣服?到床上再睡?”
“行吧。”岑易故作大发慈悲地应了声,其实是躺沙发上确实硌得慌,他自己也睡不着。
纪初谣见他松手,麻溜地爬起身,从边上的袋子帮他拿衣服。
岑易没马上起来,懒惰地多瘫了几秒,被纪初谣拉着胳膊催,这才勉为其难站起身。
还没从纪初谣手上接过衣服,身下的白浴巾倏地往下掉,岑易滞了滞,低头看去,只觉得底下一阵真空,凉嗖嗖。
“……”
不说纪初谣被吓得撞到一旁的矮桌,走光本人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岑易飞快拾起地上的浴巾,心里操蛋地想骂脏话,这时候才知道庆幸纪初谣给他套了件冬大袄——长度正好。
平日里撩骚撩得风云不惊的人,真碰上了大场面,第一个红了耳廓。
他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从纪初谣手里捎过衣服:“那我去换了。”
表面装得云淡风轻,脚下却是步步生风。
纪初谣只听浴室门“啪”得关闭声响,静默半晌,没忍住身子转了个方向,过了两秒,又低头捂了捂热乎乎的脸颊。
折腾好半天,岑易总算换了身正常的白t长裤,瘫在大床上,入定贤者模式。
经过这么激烈一遭,他突然平静下来,“涅盘重生”地觉得脸这种东西他以后大概可以不需要了。
纪初谣仍不太淡定,没法和岑易共处一个屋子,看他从浴室出来,就换自己进去洗澡。
浴室里残留着些水汽,但被打扫得很干净,她放洗衣机里清洗的衣服烘干后,被人取出放到了边上的衣篓里。
此刻机器仍咕噜咕噜地转着,在打出来的泡沫间,除了岑易换下来的衣物,还有条浴巾。
纪初谣要命地闭了闭眼,脑子里又浮现刚刚岑易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振作地拍拍脸颊,脱衣服洗澡。
纪初谣吹完头发出来时,岑易已经睡着了。
阳台的窗帘大敞,他怕晒地背身缩到床沿的位置,呼吸平稳。
纪初谣小声将窗帘拉上,屋子顿时暗了下来。
炎热的夏天无所事事,呆在凉爽的空调房里格外好睡。
纪初谣躺在柔软的地毯上,侧身枕着单只胳膊,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在黑暗中勾勒出床上岑易的阴影轮廓。
将手机定了个九点半的闹钟,也不想去做别的什么事,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熟睡中的岑易。
也不确定是过了五分钟还是十分钟,纪初谣也睡了过去。
闹铃的音乐蹦跶,纪初谣困着,想让音乐多响一会儿,方便大脑清醒,颈窝处突然闷出一声“好吵”,把她吓了一跳。
岑易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人带被子地滚到了地上,跟蚕蛹似的黏糊糊地靠她身上。
他吝啬地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她的手机,把闹铃往后调了二十分钟,接着搂过她的腰身,嘟囔道:“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