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谣的棋其实下的很臭,只是林父、纪父都会下棋,所以知道些基础路数。岑父倒不嫌弃,每回都会传授她几个新路数。
在客厅对弈了小半个小时,落地窗正对着外头的湖水,岑易显然皮痒得一刻都安分不下来,浮在窗前的水面,在玻璃上画些丑不拉几的连环画,然后在上头标注纪初谣的名字。
纪初谣被人搞得有些分心,还是岑父大发慈悲放过她,说有公事要回书房处理,放她出去玩儿。
岑易干了坏事也不心虚,躺在水面瞎划拉地游。
纪初谣端了碗秦烟刚给她洗的车厘子出来,慢吞吞地往泳池踱。
岑易朝她游过来,冲她伸手道:“给我吃个。”
纪初谣蹲身,把玻璃碗往他的方向递了递,自己也拿了个车厘子,往嘴边放。
岑易心尖一动,没从碗里拿,转而换了目标。
他单手撑着泳池壁,大半个身子跃出水面,朝纪初谣嘴边攫去。
纪初谣瞳孔一瞬骤缩,唇间除了车厘子的香甜,还有岑易带了水汽的冰凉触感。
岑易似乎被她呆怔的样子取悦到,另只手攀上她的后脑勺,加深了吻。
不过——
俗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装逼太过,容易翻车。
岑易撑着泳池壁的右掌心没撑住,最后扣着纪初谣一同坠到了水里。
水花四溅中,纪初谣有点想破口大骂,但不会游泳导致的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闭住口鼻。
这么一来二去,莫名其妙就让岑易得了逞。
也不知是十秒还是二十秒,水面平静,鲜红的车厘子飘在水面,娇艳欲滴,年轻的恋人压在池底亲吻,迷蒙了晚间的霞色。纪初谣没想到, 岑易在接吻方面的肺活量会比她好那么多。
然而在水底下接吻压根不是人能干的事,纪初谣在整个过程中半点没享受到,脑子里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肺快要炸了。
最后攀着岑易的肩膀越出水面, 呛得鼻子都红了, 才勉强缓过气来。
岑易似乎很喜欢她紧紧扒拉自己不放的样子,脸上挂了点吃饱喝足后的懒笑,把人糊了一脸的头发往后理, 指尖捏在她鼻子两端想要帮她擤, 道:“哼出来就不难受了。”
纪初谣能就着他的手擤鼻涕才有鬼了, 恶狠狠地瞪人一眼,察觉水池不深,她能踩到底, 重重推他一下, 便自顾往岸边走。
岑易被她推得仰倒在水波里, 也不恼, 轻笑一声, 顺着她的方向游了游。
水里的阻力太大,泳池壁又太高,纪初谣撑着岸边的瓷砖,使了两次力, 都没能爬上去。
岑易看她较上劲,怕她折腾恼了,适时搭了把手,扣着她的腰稍稍用力, 把她举坐到岸上。
纪初谣显然没忘是谁害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没好气地拍开他仍在腰间作乱的手, 瞥见泳池里浮浮沉沉的车厘子, 耳根一阵羞红:“都怪你,还不快点捞起来。”
岑易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让他捞什么,笑声疏懒道:“行,我来捞,你快进去换衣服,别冻着了。”
纪初谣像被他提醒了才感到冷,山间凉风吹过,激得她全身起疙瘩,打了个小喷嚏。
纪初谣起身,一边给衣服拧水,一边朝别墅大门走,暗暗祈祷一会儿别碰见秦烟,要不然真该原地去世了。
岑易徜在水池里没有动作,若真要形容点变化的话,大概是眸色变得有些黑沉,他道:“回来,椅子上有浴巾,裹上再走。”
纪初谣听到他声音,下意识回头:“嗯?”
漫天霞色的映照下,岑易的脸似乎变得有点红:“都透了。”
纪初谣顺着他的目光,低了低头。
“……”
纪初谣这回是真的想骂人了,飞快顺走长椅上的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闷头就往楼上遁。
岑易盯着人仓乱而逃的背影,许久,轻笑了一下。
二十分钟后,岑易成功争取在天黑前,把水池里的车厘子都捞了出来。
秦烟从餐厅走出,看他端着碟车厘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吃,往他身后张望了眼,道:“谣谣呢,可以吃饭了。你也去收拾收拾,别老穿着条泳裤乱晃,小姑娘脸皮薄,看你这样还不得逃。”
岑易懒洋洋地应了声“是”,朝楼梯口走:“我去叫她。”
秦烟注意到地面左一滩右一滩的水,古怪嘀咕:“这哪儿来的那么多水,搞得那么湿。”
岑易看楼梯上也一步一个湿脚印的往上蔓延,脑海里瞬间有了纪初谣湿哒哒往上跑的画面,心情愉悦了下,顺着她的脚印往上走,不介意替人背黑锅道:“我弄的,忘带浴巾了。”
秦烟没多想,叹了句“真是欠你这个小祖宗的”,便绕到里厅,找佣人过来把地板拖一拖,免得有人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