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之外的另一种解法_作者:周不晚(25)

2018-02-21 周不晚

  在机场徘徊不多时,李周曼道:“快点走吧,回家说不定赶得上吃晚饭。”

  陈放忆起秦淮初逢、钟南山脚下,她也是类似漫不经心地道别,“我们会再见的吧?”

  他突兀的问出,李周曼笑道:“那要看天气了。”

  陈放与她挥手告别。

  回家的第二个礼拜三,是中秋节。

  那时还没有所谓的三天小长假,一如往常,若不是妻子下班后拆开月饼盒,陈放不会知道。

  “今天中秋?”陈放问着,往日历上看。

  顾贺“嗯”了一声,“你日子过得也快昏头了。”

  陈放不由得抬眼看了顾贺一眼,他眼中疑惑淡淡的,一闪而过,微微皱起眉头,顾贺以往不这样讲。顾贺不理会他,只把菜端上餐桌,“过来吃饭。”

  陈放与顾贺对坐,落地窗开着纱帘,微冷的夜风一阵阵地吹,纱帘微微摇曳。

  妻子只有些出神地扒着饭,桌上一碗菜汤,一碗红烧排骨,一碟小菜,昨天陈放烧的,剩的。

  陈放打量一眼无精打采而似心事重重的妻子,“好像这几天你不开心,怎么了?”

  顾贺脑海里正盘桓着和表姐宁素碧的对话。

  “阿妹,那张相片里的女孩子是我学生,没有错,要不是她在摄影展里一张图得奖,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顾贺怔怔地回神,“排骨不好吃。我去楼下买只烤鸭。”

  见她起身,逃也似的往门廊走,陈放隐约觉得她知道什么了,而理性上他不明白妻子通过何渠道知道此事。顾贺径自往门边迈,拉着门扣要出去,又失魂落魄地想起自己还没换鞋,重新坐下穿鞋,他抚住顾贺的肩,于心不忍,“我去吧。你等我一会儿。”

  顾贺推拒,“不,我去。”

  陈放道:“你去吃饭吧,我比你快。等你吃到一半,我就回来了。”

  顾贺这又木讷讷地坐回去,“你会回来的吧。”

  陈放弯腰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顾贺看在眼里,一切已经验证了。

  “会的。”

  “快点回来……”临关门前,顾贺的声音被切断,还有半句遗落在门内。

  陈放叹了口气,隔门听,隐隐有哭声。

  片刻后,当他提着一只烤鸭,打开家门,妻子已不在餐桌前,桌上菜食未动,妻子丢下一张纸条:胃疼。

  陈放把烤鸭放在餐桌上,收拾了碗碟,坐在客厅的椅子,遥遥看见一轮明月挂于天际,夜已经黑了。

  不一时,陈放取下车钥匙,驱车出门。

  八点一刻,路上的车已不多,陈放开得慢无目的,在鳞次栉比的红灯前停下。是谁敲响了车窗?陈放多希望是李周曼,抬眼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摇晃着手中的搪瓷碗,念念有词:好人长命百岁……

  红绿灯变色时,陈放踩下油门。车流如水,在每个岔路口分流,他心中杂乱,胸口如有块垒,意外地百感交集。

  顾贺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似在笑,转而决绝地转身,离去之前,那是再也不见的分别意。陈放心里一疼,竟也不想挽留,转而那张面庞又变成李周曼的。李周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永远带一点放荡的调侃。

  他蓦地、着魔般地念出一个名字。

  “李周曼。”

  顾贺在房里看着灯,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在渐凉的秋夜里越发温暖。

  “你不能和他摊牌。”

  “我们必须有证据、筹码。”

  “你也不想在这场婚姻里输掉所有,假如,我是说假如,陈放回不回来了。是不是?”

  表姐劝导的话语响在耳旁,屋里寂静的。她却听得见心内痛苦的低喃:陈放不会回来了。他回不来了。人,是会变的。

  窗外明月如水细腻,欲照彻寒凉的长夜,奈何微茫,抵不过城市的夜光灯。悠长的一声回吟,是风的鸣响,抑或是回忆的悲叹?

  ☆、第十一章

  天涯,海角。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李周曼轻声地唱着,脑海里浮现出天涯海角一词,她微微地笑,走在食堂旁的小道,手里提着月饼。

  她爱吃百果的,还有莲蓉淡黄的,什么甜爱吃什么,林海爱吃她最不要吃的红豆馅。她买了各种口味的,一路上晃着袋子,轻唱着往图书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