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之外的另一种解法_作者:周不晚(44)

2018-02-21 周不晚

  “陈放叔叔也是画画的,下次让他来我们家画给我看吧。”

  宁素碧闻言顿了一下,听童言无忌,笑道,“陈放也画画么?”

  华小非道,“上次在陈放叔叔家,我看见他的园林手绘,真好看。了不起。”

  宁素碧闻言笑道,“陈放的画画和你不是一个水准的。你想达到他的水准,要多努力了。”

  华小非道,“前阵子陈放叔叔来过两次,现在怎么不来了呢?”

  宁素碧道,“你喜欢陈放叔叔?”

  华小非想了想,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

  宁素碧想了想,“陈放叔叔来不了。”

  “为什么?”小非吃惊。

  “他犯错误了。”

  “犯什么错。”

  “他不好好画画,表妹罚他闭门思过去了。所以,你要好好画画。”宁素碧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哦。”小非闷闷地。

  次日凌晨五点半,陈放叫醒李周曼。

  略作洗漱收拾,两人拦出租车到虹桥机场,李周曼道,“你的车停在这儿么?”

  陈放道,“问宾馆了,淡季,可以。”

  飞机起飞的时间到了,进了飞机却不起飞,李周曼道,“不知道会折腾多久,我睡一会儿。”

  “好。”

  李周曼合眼就睡,之后浑浑噩噩听见广播里说什么,飞机微微颠簸,之后颠得厉害了,广播又响起。她被吵醒,感觉到陈放的手搭在她手上,刚一睁眼,飞机猛地沉了一下,像海盗船般拽着心脏一扯。

  李周曼总能把玩笑话说的一本正经,她道,“快要掉下去了是吗?”

  陈放道,“乌鸦嘴。”

  李周曼笑道,“那不是很好吗?”

  陈放看了她一眼,李周曼从他漆黑的眼睛里没有读出反感。

  李周曼道,“哦,你肯定不想和我一起挂在这里。”

  陈放不理她。

  飞机降落,上午十点。两人提着行李坐进租车公司那儿弄来的车里,李周曼一如往常坐在副驾驶。

  李周曼在笑,一直在笑。

  陈放道,“这么开心?”

  李周曼道,“风好大,吹得我好痒。好冷。”

  “行李里有厚衣服么?”

  “这件是最厚的。”李周曼指指自己的袖子。

  “白跟你讲了,你等一下。”说完,往后备箱自己的行李里挖出一件深灰色挡风外套给她。

  李周曼套上。

  出了机场,李周曼见天空湛蓝,路旁有矮山仍挡不住四野辽阔,路上车子稀少,人稀少。

  陈放道,“这里好像不比上海冷多少。”

  李周曼笑道,“冷很多啊,没有这件衣服我要去后备箱团着了。”

  陈放只道她夸张,“身体还好吧。”

  李周曼摇头,“我还能再晃荡五百年。”

  陈放失笑,“祸害,一千年才对。”

  李周曼依旧伸出手掐他大腿,“手感不错,撕鸡腿一样。”

  陈放把外套帽子扯到她头上,拉低,遮住眼睛,对着脑袋弹了一下。

  不多时转入拉萨市,低矮连绵的小楼和商铺,在灰蓝的天与泛白的地平线只见,如风吹就倒的牛奶盒般矗立。一座座错落排列,莫名地带着半分突兀和陌生,仿佛这牛奶盒背后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天地,只有天涯海角。

  陈放开着,脑里莫名想起上回在南京怀旧餐厅听见的周旋的曲子,他道,“周旋的歌你会不会唱。”

  “只会天涯歌女和四季歌。”

  “唱。”他关掉了微启的窗户。

  “不唱。”

  “不唱不行。”

  李周曼开口轻唱。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

  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到如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

  惜呀惜青春……”

  唱到这儿,李周曼忽的咳嗽起来,起初轻轻地,越往后越急促,仿似透不过气儿似的。陈放对突如其来、愈演愈烈的咳声皱起了眉,关切道,“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