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长老数十年来一直是不温不火地瘫着一张脸主持大小官司,还从没如此立场鲜明地表达过自己的观点,众人即对事情的离谱感到惊讶,森严的门规又限制了他们的想像力,对这种没有下限的事情,一进竟怔在那里,好久都鸦雀无声。
“长老,按门规,这二人当如何处置?”孟一卓声音平静,听起来倒像是比司法长老还像个局外人。
“男的剐刑,女的鞭刑,至死方休。”司法长老语气恢复平静,但又带了浓浓的寒意。
听到这冰刀似的话,伍仁猛地抬起头,朝孟一卓大声嘶吼道:“师傅,不关我的事,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我当时十六七岁,不懂事,师傅救我。”
红衣女人不甘置信地转头看着他,在对上那双惊慌的眸子时,她盯着他看了好久,才仰天大笑,嘴角挂着夸张的嘲讽。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眼确实是瞎了,两个男人,一个虚伪,一个虚荣,来吧,打吧,我早就活够了,来呀,找呀。”掌门夫人说着,就要去撕自己的衣服。
“小师妹!”一个瘦小的影子从殿前的角檐上跳下,轻快地落到女人身边,手法利索地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背起她便要走。
“大胆,已被开除出派的孽徒,还有脸来继续不顾廉耻吗?来人,一起拿下。”司法长老对这种当众虐视派规的行为怒气冲天,挥手冲旁边的行刑者大喝道。
一伙人蜂涌而上,瘦小的四师叔虽然圣手盗物闻名天下,但短兵相接,实在不是他的强项,更别说背上还背了一个不怎么配合的女人。
“师弟快走,保护好师妹。”魁梧的二师叔从殿内跃出,挥舞着大刀,瞬间就把那些执法弟子打了个七零八落。
眼看着四师叔背着女人就要跑掉,铁琴先生身形一动,就要追上去,却被孟一卓伸手拦住。
苏清看着台上,觉得这位孟掌门可真是不容易,弟子要毒死自己,妻子更是背叛得一下子扔过来三顶绿帽子,但人家还是不对女人出手,君子得很。
“他喜欢的是男人,不是他的夫人,所以,他也不在乎。”顾远彬凑过来,咬着耳朵,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猜得很准。
苏清看了眼站在一起赏心悦目的孟一卓和铁琴先生,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朝顾远彬眨眨眼睛。
顾远彬也不多解释,既然石室里的那一幕都忘记了,那就没必要提起了。
台上情况又急转而下,对孟一卓敬仰有加的小弟子们哪能看着自己的掌门师傅在大庭广众下再戴绿帽子,纷纷义愤填鹰地一涌而上,不一会,就把二师叔四师叔和小师妹重新按倒在地。
“老二协同外人逃走,当逐出师门。”司法长老狠狠地瞪着五大三粗的汉子,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子很失望。
红衣女人面如死灰,她没再看伍仁一眼,只抬头看着孟一卓,良久不动。
铁琴先生怒视着她,像在看一条毒蛇。
红衣女人扫了他一眼,轻蔑地扯起嘴角惨然一笑,讥讽道:“自作多情,在他心中,你还不如我呢。”
听到这句话后,孟一卓终于有了行动,在拦住就要往前冲的铁琴后,他缓步上前,走到女人面前站定,轻声细语地说:“小师妹,咱们师兄妹一场,又夫妻一场,虽然什么都没做好,但眼看着你受那些鞭刑,是我万万做不来的。”看到女人疑惑地看过来,他转头,朝司法长老拱手请求道:“长老,如果我没记错,掌门是可以代任何人受此刑的,是吗?”
司法长老皱着眉头瞥了女人一眼,马上厌恶地调转目光,对孟一卓严厉地教训道:“你确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自废数十年的修为?”
“我确定,长老,请把鞭刑用到我身上,至于小师妹,就劳烦您只废了她的武功就是了。”孟一卓脱掉长袍,露出漂亮地不像话的上身。
“我代师傅三百鞭。”玄青走上前,护在孟一卓身前。
花溪嘴角抽了抽。
“我代师傅三百鞭。”
“我代师傅三百鞭。”
众弟子看到玄青出头,连忙像表忠心似的,都急匆匆地跳出来,一溜地跪倒在司法长老面前。
“行刑。”司法长老黑着脸,并没有因为这温馨的一幕而有所改变,吩咐了手下弟子挨个抽鞭子后,自己又走到女人身后,亲自把她的武功给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