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鑫羞愧的低下了头。
“如果进了地府,他们问你下辈子想多拥有些什么,你一定要说智商。”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傻的吗?
他去打工的地方距离这里开车,一个小时不到就够了,他居然真的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就算不想被家人发现,也可以偷偷的回来一次啊。
怎么就能这么死心眼。
“还能这样的吗,我可以提要求?哦,知道了,我是不是可以走后门,比如说跟郭一鸣……”
缺根筋的刘鑫立刻闭上了嘴巴。
千里瞪了他一眼。
“郭一鸣怎么了?说起来,郭一鸣应该已经走了吧。”江行今天都在为刘鑫奔波,他们说到郭一鸣,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郭一鸣已经走了,先去了地府,估计这家伙是想和郭一鸣一起投胎吧。”千里回答。
刘鑫疯狂的点头。
江行没有怀疑:“父母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查查他们现在的住址在哪里。”
“刘龙和汤亚萍……”
“哎,都是这里做了路,我才认不得的,其实再走一点就能到我家了,或许绕一绕就可以了。”刘鑫还有一些不甘心。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边的住户基本上都拆迁了,你家应该也不例外,应该是已经搬家了。”千里往窗外看看。
“哦,这样。”刘鑫抓了抓头。
“你家住在哪里,你还记得地址吗?”江行挂断了电话,转过头问他。
刘鑫报了个住址。
“没搬家,我们现在得绕个路了。”江行开了地图导航。
“哈哈哈哈,千里你看你也不是每次都对的嘛,我们家就没有拆迁。”刘鑫对着千里挤眉弄眼。
他终于赢了一次。
千里没有说话,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她没有记错啊,这个地方的话应该早就拆迁了,而且就是第一批拆迁的。
刘鑫笑了一路,直到到了目的地,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绕了好大的一圈才绕到了这个地方来,周遭都已经建成了宽阔的马路,周边都是新栽的灌木丛,除了路上的行人看不到其他的住户了。
唯有一个。
砖瓦砌成的小屋突兀坐落在马路边,旁边全是绿化种植,与这个地方要有多格格不入,就有多格格不入。
江行想要停车都不知道停哪,最后只能停在了马路边。
“到了。”江行叹了口气。
这家是附近都很有名的钉子户,当年拆迁的时候别人都兴高采烈的,唯有他们家死活不肯动。
说是儿子离家出走了还没回来,要是搬了地方,他们儿子肯定就认不得了。
万一孩子好不容易回来看他们一次,结果找不到家直接走了,该有多遗憾呢。
“呜……呜呜呜……哇!”刘鑫站在门前良久,他忍不住了,便嚎啕大哭起来。
可惜鬼魂是没有眼泪的,他哭得再大声,内心再悲痛,也只能干嚎。
千里和江行都没有说话。
“也是一家人。”千里忽然说了一句。
江行点了点头。
可不是吗,这一家人都一根筋。
要是当年哪个人愿意柔和一点,好好的交流也不至于落到今天了。
他们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催促,等刘鑫哭够了,他们两个才走上前两步敲响了门。
刘鑫这会儿笑容全失,他畏畏缩缩地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明明他现在是鬼,谁也看不见他,他却没有那个勇气站到最前面。
他实在太害怕了。
他怕看到苍老的父母和他们期盼的眼神。
他本来以为以当年那场恨不得当场决裂的争执,他父母会根本就不想见他。
可是没有想到父母坚持到了这个地步。
“你们……你们……慢点说。”刘鑫嗫嚅着。
他匮乏的词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露自己的心意。
可就算他的语言再丰富,在这种情况下也永远都是苍白的。
“谁啊?”汤亚萍开了门。
她看到千里和江行的时候明显一愣,这两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难道又是来谈拆迁的事情?
当年为了拒绝拆迁,她和她老公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
每天都要应付一波又一波的人,嗓门自此以后都大了许多呢。
于是汤亚萍迅速地警觉了起来。
“这事儿也谈了好几年了,怎么突然又找上门来了呢。”汤亚萍一个头两个大,她觉得他和她老公讲的够清楚了呀,这群人为什么就是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呢?
“我们不是来让你拆迁的,我们是……”江行顿了顿。
“我们是来告诉你你儿子的下落的。”江行全部说完了。
“你儿子……”江行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