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鬼本来就是在半夜兴起，现在一想到自己要是真的杀了人，成了恶鬼，就要魂飞魄散了，于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离开转世投胎去了。
“你来京城后，已经净化了多少个了？”江行嘴上问着，手上却已经开始掰起手指帮千里数数。
“这是第七个。”千里回答。
“是不是相比你在海城的时候，频繁了许多？”江行有一些担心。
千里忍不住对他翻了个大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她来京城不过一月有余，就已经七个了，当然是频繁了不少。
“这么频繁，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负担？”江行放心不下。
“没事，之前高考那段日子，我可是差不多一年都没有净化过恶鬼了。”千里摇摇头，转过了身，在江行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好像真的是太频繁了。
……
有些事情如何适应呢，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两个字。
习惯。
等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习惯，也就自然适应了。
千里从一开始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仍旧存在的水土不服，到现在，她已经完全融入了其中，仿佛她本来就是这里的一员。
尽管很少，但是毕竟基数大，所以她还是救下了几个还没有吞噬别的鬼魂和杀人的恶鬼的。
她从来没有如此频繁的运用恶灵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使用的多了，她吸收的怨力过量，最近她总是有点心慌，偶尔晚上还会做噩梦。
可是每次醒过来，她只记得那份做噩梦时候的心悸的感觉，至于噩梦的内容，她是一丁点儿也没有记住。
也有可能这噩梦根本就没有内容吧。
她长这么大，人生经历中，唯一能够称得上噩梦的，似乎只有她刚刚出生时候那段时光了。
科二她过得很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劲，便成功了。
作为十九处的工作人员，该有的一点小特权还是有的。
别人考驾照，全部考完都要拖上至少俩月。
千里只消一个月不到，甚至学得好的话，半个月就可以全部解决了。
千里科二结束后，科三很快就来了。
他们考科二时候的这批人，基本上都是下午考的，所以当天上午就过去了，考完试又回来了。
科三却要放到上午，这郊区距离市区也不是很近，而且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大家也很怕影响发挥，所以要提前一天在郊区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早的考完试就可以回来了。
“再带点衣服，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要换洗怎么办。”江行收拾今天千里要带走的东西。
千里指了指行李箱里的两套衣服：“已经带上两套了。”
江行沉默的拿着手上的一套。
“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去住到十九处。”江行还是不放心。
千里最近脸色明显要比之前差了一点，江行问了，千里只说没事。
江行也猜不透千里，这是因为考驾照还是因为恶鬼的事情而愁眉不展。
“没事的。”千里拍了拍江行的肩膀。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究其本质的话，大概是因为恶灵。
然而只从最表层的原因出发的话，她每天看起来都很疲惫，不过是因为她每晚都做噩梦。
每天都做噩梦，这神色能好得起来吗？
千里收拾完了东西，去驾校集合，江行本来是想送她的，没想到正好又出现了一个恶鬼。
千里只能自己打车去了。
千里作为一个特殊的关系户，她的教练平日里只带她一个人练车，不过到考试的时候，她其他时间段的学生自然也过来了。
千里领了房间钥匙，旁边的一个学员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千里，觉得新奇，又觉得他们是一个驾校出来的，现在还在经受着同样一份折磨，所以对千里带着一份亲切感。
“你好。”那女生和她打招呼。
“你好。”千里也对着她点了点头。
“你是第一次来考试吗？”那女生还在追问。
跟她学车的这一批都是男生，除了她就没有别的女生了。
学车的时候还能勉强跟其他男生说两句，现在晚上住在这里，男女宾馆是分开的，她便显得格外的孤单些。
“嗯。”千里点点头。
“我也是，我好紧张啊。”女生搓了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千里刚刚想回点什么，忽然她像是被人敲了当头一棒，整个脑子嗡嗡嗡的作响。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神智开始溶解，她仿佛不是她自己，她差点就落入了恶灵的泥沼之中。
“喂，你还好吗？”对面的女生慌慌张张的推了一把千里，千里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