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人员已经一起围拢到了餐桌前。
盛夏发现秦修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溜走了,再回来时居然带上了孟渝舟。
哎哟,抛夫弃家的渣男本渣出现了喂!可惜节目组人太多,不然盛夏好想冲上去做个独家专访,题目他都想好了:往昔逃婚小妖夫,今朝被逮哭唧唧。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覆灭?
诶,我咋这么牛B呢。
等节目录完他决定上孤山飞云去蹭睡,最好睡秦修和孟渝舟的中间儿,顾恺之拦他都不好使。
这瓜不吃舒坦了,他就要闹腾得所有人都不舒坦。
没毛病。
嘻嘻。
徐徐的海浪声响在耳边,风里带来恋人的呢喃,流浪歌手穿梭往来,唱着曼妙的歌。美味的海鲜烧烤,醇香的酒,醉了一湾人。
晚上十一点,雄雄的篝火燃起来了,像一匹迎风飒起的旗,又像一群展翅飞舞的鸟儿,旺盛而明亮。黑色的天幕上,一弯新月高挂在天际,和这篝火交相辉映。
音乐响起来了,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激奋起来。
起初,是顾恺之他们几个人,围着火堆唱着跳着,没多久,没有拍摄任务的工作人员都加入进来,再接着,时不时有被音乐声、歌唱声吸引来的游客,也汇入这欢乐的海洋。
每个人的笑脸,都被红红的篝火映照得热辣辣、红扑扑的。
盛夏一边载歌载舞地围绕着篝火跳着,舞步轻盈,一边高声地指挥着大家,臂肘腕指不停晃动,呈波浪形,表示浪潮;每个人旋转半圈,手臂在头上划动半圈表示海鸥飞处;摄像师的镜头里,人群臂腕摆动,跟着节奏,恰似鸿雁翩翩。
歌声在夜空中飘荡着,荡在那浪尖尖上,飘向海的远处,沙滩上欢声笑语一片。
盛夏正兴奋地扯着喉咙嚎得气壮山河,眼角余光却无意间瞥见于南悄悄地离开了热闹的人群,一个人走向了远处的断崖。夜里的海,不同于白天。
它像一位深邃的老者,静静的睡在暮色里,与同样黑沉的天空默默相对。
无边的苍茫,无边的浩瀚。
于南静立在巨大的礁石上,听海浪轻轻地吻着礁石,“哗哗”的,像首催眠曲。
他想到顾恺之,想到盛夏,也想到秦修的话,心里乱成一团,找不到头绪。
突然脸上一凉,他稍一侧头,一杯冰啤酒在他脸上轻贴了一下,又被拿了开去,待他转回身,却看见盛夏不知何时也爬上了断崖,手里正端着两杯冰啤酒,笑着问他:“要喝吗?”“嗯。”他掩饰地跟着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盛夏喝了口自己的啤酒,用肩膀轻撞他一下。
“没什么,就是,”于南回头看看远处笑着叫着的人群,“想一个人静一静吧。”他目光悠远地望向幽深的大海,不说话了。
盛夏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和他并肩站着,看远远的一闪一闪的灯塔,好像一颗坠入了海里的孤独的星星。
“盛夏,其实我……”他顿了顿,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忍不住苦笑一声,涩声道,“我……”
盛夏扭头看他一眼,莞尔一笑:“你是不是想说你也喜欢顾恺之?”
“啊?”于南脸色瞬间变了变,他胸膛剧烈起伏着,鼻息粗而重,好一会儿,才咬了咬惨白的下唇,“你,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个傻子,”盛夏却仍是一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模样,无所谓地朝于南扬了扬下巴,“你是不是还想说那张照片的事儿啊?”
这回于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震惊地看着盛夏,慢慢地红了眼睛,然后忽地又扭过头去,掩饰地望着黯沉的海面。
“你一定很恨我吧,或者根本就看不起我。”隔了好久,他才说,声音在柔柔的海风里,抖得支离破碎,“我也很恨我自己,做出那样龌蹉的事情。可是,我……我喜欢顾哥,很久了,从还没见过他就开始喜欢,喜欢他的每一部剧,追着看他的每一次访问。你不知道能和他一起拍戏我有多开心,他对我很照顾,很有礼貌,可是我发现他对每个人都是那样。我以为没有例外,告诉自己应该满足。直到那次拍摄天台日出,他看你的眼神,那么温柔,里面的深情都要溢出来了,我还看见他吻你……那和他在戏里吻我完全不一样。”
他轻轻地哽咽了一下:“盛夏,你不会知道,那一刻,我嫉妒得发狂,你拥有全部的顾恺之,而我……连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得不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拍下那张照片。但当我听说你和公司要解约,还和其他主播互掐的时候,头脑一热,就把那张照片发给阎关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