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禁不住打个寒战。
这是……碰着杀父仇人了?
他心惊肉跳地回过头去,一眼便看见了十几米外站着的一个年轻男人。
没办法,那男人实在太扎眼,丢人堆里也掩盖不住他绝世妖妃的那股气质。
说好听点,叫鹤立鸡群?
但那男人显然没看见他们,正微蹙着眉,和身旁的一个红头发外国帅哥拉拉扯扯,然后一仰头,甩开落在额前的卷发。
标准的孟渝舟的动作啊。
“小船儿?”盛夏轻轻叫了一声,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孟渝舟怎么会跑巴厘岛来了?而且都没提前跟他说一声?
来找他的?看起来不太像;来旅游的?那就更不像了。说他是来巴厘岛猎艳的,估计还靠谱点。
猎艳?
盛夏想到什么,倏地转回头去看秦修,果不其然,秦修死盯着的正是孟渝舟的方向。
不会吧?白屁股……难道是小船儿?
还没等盛夏从惊悚中回过神来,秦修已大步朝孟渝舟的方向走去。
一身的杀气腾腾。
盛夏赶紧跑到了秦修的前面,一边跑,一边夸张地挥手大叫:“孟渝舟!小船儿!你来巴厘岛啦!哈哈哈!”
偏那一身马来传统卡芭雅装收腰紧臀,不动时风情万种,跑动起来却极不方便,他只能在沙滩上扭成个“之”字形,还得保持速度,赶在秦修前面。
难度真心很大。
没办法啊,秦修那神情,跟捉奸在床似的,明摆着要满清十大酷刑,逮着孟渝舟轮流来一遭。
孟渝舟死了也没什么,但blacksky乐队不能没主唱啊。
哎,当了老板娘操心的事儿就是多。
他闹的动静那么大,别说孟渝舟了,半个沙滩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孟渝舟惊诧地微眯起眼,看看朝他扭着跑过来的金发美人,然后目光落在了后面的秦修身上,一脸心虚地甩开了拉住他手的外国小哥。
外国小哥倒没太在意,他的注意力全落在了飞扭而来的盛夏身上,好奇地问身边的孟渝舟:“轴,泥们认识?”
轴,你全家才轴!
孟渝舟再偷瞥一眼秦修,啧啧,甩冷脸子给谁看呢?跟谁怕他似的。
心里默默对着秦修翻白眼,脚下却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离开那外国小哥一米远。
“小船儿!”盛夏终于扭到了孟渝舟跟前,一把抱住了他。
外人看过来,是老友异地相逢,分外激动,其实盛夏在孟渝舟耳边放缓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你他妈就是那个白屁股吧!”可惜,盛夏还是没能等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话音还未落,一股大力便将他和孟渝舟扯了开来,只看见秦修狠狠地拽住孟渝舟的胳膊,声音里都是掩不住的戾气:“我不是叫你乖乖在房里等我,不许到处乱跑吗?为什么不听话?跑这儿来干嘛?”说着,又面色不许地睨一眼旁边的外国小哥。
孟渝舟哪会吃他这一套,一把甩开他的手,不屑道:“你以为你谁啊?秦修我告诉你,爷爷我高兴去哪就去哪,高兴干嘛就干嘛!轮不着你来管我!”
“四的四的,”外国小哥怕是嫌还不够乱,兴高采烈地在一边火上浇油,“轴是成年银了,他又银身自由,泥没油权利先制他!”
哎呦,听得那叫一个费劲。要不是有瓜吃,盛夏早拍屁股走人了。
孟渝舟有了外援,登时气焰更盛:“听到没听到没!人外国友人都知道,不能限制人身自由!姓秦的你别以为拿了个本本,睡了几次爷就是你的所有品了,你信不信我再跑一次……”
孟渝舟还在那喋喋不休,秦修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转身举起手里的相机,对着盛夏“咔嚓咔嚓”连按好几下。
然后走过来把相机塞到盛夏怀里,再又转身,在盛夏懵逼的注视下,一把将还在叨叨的孟渝舟大头朝下地抡了起来,随即又往肩上一抛,转身扛着便朝前走去。
孟渝舟“啊”的一声惨叫,拖长的尾调上扬,如帕瓦罗蒂的高音一般,直上云霄。
盛夏目瞪口呆,但又极其欣慰。
听听,听听,这就是他们乐队的主唱,专业杠杠的。
可是……
孟渝舟这是要被……杀人灭尸了吗?
盛夏很想上前劝一劝,可就算只看到秦修的背影,他都腿软得不敢开口。
哈利路亚!佛祖保佑!
秦修能留小船儿一条命!
阿门!
小船儿,哥们送你到这里。
倒是那外国小哥不怕死,居然上前伸开双臂,拦住了秦修:“泥不能……”
秦修一记眼刀过去。
利得像出了鞘的刀。
外国小哥连退了三步,说话都嘴瓢了:“妮、泥、你、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