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这么高兴干什么?”沈长风笑着弹了弹她的鼻梁,“傻丫头。”
宁斐嘻嘻地笑,“我就是很高兴嘛。”
沈长风伸手牵住她,“都想玩我们就一个一个玩过去,怎么样?”
宁斐高兴地一点头,然后使劲地拉着她向前跑,就像是沈长风家楼下那条边境牧羊犬,宁絮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对母女,“长风,你喜欢孩子吗?”
沈长风一边小心地保持着宁斐的平衡让她不要摔倒,一边回答,“孩子啊,还可以,还是比较喜欢你。”
宁絮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的糖,颇有些觉得自己有点吃不消,再这么下去自己真是该高血糖了,只得斜眼睨了她一眼,有些无奈而自暴自弃的说,“阿斐知道非得哭出来不可。”
宁斐刚找到了自己想要玩的笑飞机项目,兴奋地看着沈长风,也不出声,沈长风会意,交了门票钱,然后把宁斐送进入口,这个入口家长是不能进的,宁斐有些不适应,站在门口有点无措地看了沈长风一眼,沈长风微笑着跟她挥了挥手,“我们就在这里,不走。”
宁斐得了一句承诺,高兴地坐了上去。
沈长风回过头,半开玩笑地跟宁絮说:“真会哭啊?”
宁絮点了点头,“真的,其实她可爱哭了,小时候我”他顿了顿,抬眼看了沈长风的眼神一眼,她眼里全是包容与温柔“我刚去他家的时候,老想着跑,一跑他母亲就打我,然后阿斐就挡在我前面,虽然没什么用,但我就记着她小小一个,挡在我前面,她没哭那个时候,可是后来我找到一次机会跑出去,半路被抓回来,我在床上躺了三天,她就哭了三天。”
沈长风望着眼神温柔地看着宁斐的宁絮,一时间失了言语能力,没有经历过那些苦难的人,其实是很难体会到那种痛苦的,即使她心里有个概念,那也只是概念而已,比不得痛苦真的落在一个人身上,可沈长风还是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夹杂着悔恨与疼惜。阿絮跟她说这个,其实也不是为了再回首一遍过去,面对伤痕,人们往往选择逃避,直面是需要勇气的。就像一块腐肉,只有先忍痛割去腐坏的部分,创口才能好。阿絮在变相的,把自己的过去摊开在她面前,尽管只是一小部分,但她看到阿絮的努力了。她与于连商量过治疗方案,也可以就像这样一样引导,这样的场面在预料之中,只是事到临头,沈长风难得不理智了起来,她想,去她娘的治疗,他不想说就不说,我一辈子护着他,他还能出什么事,这样的想法像一匹脱缰的马在脑子里滚了一圈以后被沈长风自己拽回来了。
“我知道这孩子爱哭,上次去幼儿园那天,哭的像个包子。”沈长风说着,伸手抓过宁絮的手放在手心里慢慢摩挲,微微侧过头看着他,“都过去了。”
宁絮抿嘴笑了一下,回握了一下沈长风的手。
宁斐玩完一圈,下来愉快的扑进沈长风怀里,沈长风将她架起来放在自己脖子上,乐颠颠的牵着宁絮走。
“妈妈,那里有个小亭子,那是干嘛的?”宁斐坐的高,问道。
宁絮伸手无奈道,“阿斐,下来,累着你妈妈了。”
宁斐难得的任性了起来,抱着沈长风的头笑道,“不。”
沈长风笑道,“不重,那是个照相亭,咱们去拍张合照吧,我放我钱包里。”
宁斐晃悠着举手,“好。”
最后沈长风拿着拍出来的照片跟宁斐看,“爸爸好看吗?”
宁斐挺了挺胸膛,“爸爸最好看了。”
宁絮拍了拍宁斐的头,“你就跟妈妈学。”
沈长风看着他笑了,探头过去偷了个吻。
宁絮直接就变成了一个番茄。
照片上女子满眼宠溺侧头看着身旁抱着小女孩的男子,这天太阳很好,时间很好,真是最好不过了。
沈长风在办公室里一边转笔一边看新编的教材,桌子上正正摆了一个实木相框,相框里装着昨天的照片,以前沈长风不明白每个有家室的老师在自己桌子上摆个全家福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她看着照片上清秀的人,突然就明白了,那是牵挂。沈老师等到暗搓搓的琢磨完了以后突然觉得自己的思路简直像是在往中老年妇女颐养天年的觉悟上狂奔,她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然后就听见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