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宝福楼上下,从服务员到炉头厨师都对这个新老板娘赞许有加。
然而只有柳永安对他这个后妈心怀戒备。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是柳永安正好处在叛逆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还纷纷出言劝慰。
然而柳永安就是固执的不肯接纳这个后妈。
久而久之,众人对柳永安的表现也都带上几分无可奈何,只能认他自然而去。
反倒是很习惯的称呼起这个新的老板娘。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柳永安的父亲能带着宝福楼更进一步的时候,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柳永安的后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份柳永安父亲出轨的证据,将柳永安父亲告上法庭要求离婚并让他净身出户。
双方互不相让,并且聘请律师在法庭上互相推诿扯皮。
事情的结果也十分狗血。
经过长达数个月的裁定,法院最终判定双方离婚,财产平分。
因为柳永安已经成年,加上自己的主动选择,所以没有跟随双方任何一人。
宝福楼作为夫妻共有财产在两人共同的要求下进行变卖平分。
自此之后,百年老店宝福楼不复存在。
柳永安的父亲一蹶不振,竟郁郁终了。
曾经宝福楼的那些厨师也各奔东西,有些去了开源,叫老有些去了不知名的角落,还有一些则允许国外谋生。
这个分割财产的事情在厨师圈子闹得沸沸扬扬,一度成为许多厨师考虑单身的主要原因。
至今还念叨着要恢复宝福楼荣光的,恐怕也只有柳永安一人。
薛意说完这些,苏子放终于明白为何柳永安小小年纪就能变得如此市侩圆滑,也突然明白为什么薛意见到柳永安之后没说几句话,就断定他是一个好孩子。
如果以正常的三观和逻辑来看,柳永安的种种表现很真的是可以称得上好孩子这个评价。
不过苏子放还是有一点纳闷。
现在明明是在说麻姜的事情,为什么要扯到柳永安身上?
听到这个问题,薛意只是淡淡抬眼看向苏子放:“那你以为柳永安为什么会宁可独立出来也不留下呢?”看着苏子放不解的眼神,薛意叹口气,说出关键。
“宝福楼在拍卖的时候买家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只是宝福楼的建筑,那就只有八百万。”
“可是如果能够带着所有的菜品卖,那么价格可以提到两千万。”
“前后一千二百万的差距,你觉得以柳永安后妈的性格,会怎么选?”
这事儿就算苏子放是一个数学白痴外加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婚姻问题的人也明白,肯定选600万呀。
说出自己的看法后,薛意点点头,露出一个认真的表情。
“她也是这么选的。”
苏子放:……
怎么觉得薛意这话像是在影射自己只认钱不认人似的?
可是回想着自己这些天的作为,似乎也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看着薛意眨眨眼欲说还休。
薛意就像是没有看到粗字放的眼神一样自顾开口。
“总之,柳永安以离开宝福楼,并不再接受两人任何帮扶的代价下,保留了宝福楼最纯正的粤菜的做法。”
只不过由于当年的购买协议还在生效,所以柳永安无法公开售卖这些菜品。
这也是他苦练技术的一个原因。
只要他能够做出超过现在宝福楼出品的菜品,那么就有资格重新使用宝福楼正统粤菜的资格去宣传自己的菜品。
薛意说完,苏子放恍然大悟。
也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一开始要隐瞒自己是宝福楼厨师。
明明是宝福楼曾经的少东家,却被迫背井离乡,还不能展露以前的手艺为宝福楼争光,只能凭借一些街头粤菜来谋生,这对一个宝福楼少东家来说,堪比凌迟。
难怪刚刚柳永安知道这个事情后看着麻姜的眼神有几分同病相怜。
刚才苏子放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才明白那不是看错,而是真的是同一种人的落寞。
“开元酒楼和宝福楼的渊源你也知道,总之,后来宝福楼转手后也没有改名,只不过再也不复当年。”
“这也是我当时要留下小柳的原因。”
“只要他能够做出超过现在宝福楼的菜品,那就有机会在店里引入一组极正宗的粤菜。”
苏子放对薛意的这个提议并不是很感兴趣。
毕竟粤菜在景陵市的受众实在是太少了。就他所知也只有开源酒楼一家凭借着在粤省的名气勉强活得不错。
其他的一些店铺根本没有粤菜这种菜式的存在。
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后,薛意露出一个朽木不可雕的眼神深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