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露出万分遗憾的表情,“扔完东西以后他就走了。”
“他往哪里走了?”楚留香一怔,随后又追问道。
掌柜答不上来,他只看到叶卿走出门外,倒是之前一个追出去的江湖人回答了他。
“没人瞧见他往哪个方向去了,等我追出去的时候连人衣角没看到,此等轻功,在江湖上少有人及啊。”
跟着下来的胡铁花听到这些话,有些疑惑道:“是不是搞错了,我记得你的心头肉可没有半点武功在身。”
楚留香却坚定地说:“一定是他……”
他已在叶卿身上见过太多神奇的事情,哪怕有一天叶卿说自己是什么精怪所化,他觉得自己都能够平静的接受了。
从胡铁花那里要过那张纸条,楚留香看了片刻,然后将它叠好放进了衣袖里。
“还是这么狠心。”随后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竟然到了楼下都不来见他一面。
楚留香心中一时又爱又恨,又生气又无奈,恨不得立刻把人抓过来拿根链子锁了,让他哪儿也去不了。
这几天他实在过的不好,因为他发现叶卿一旦离开,他根本连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
胡铁花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安慰,“现在至少知道他没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而且他既然给你写了信,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放不下你,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楚留香叹了口气,然后沉声道:“我非但不能等他来找我,我还必须尽快找到他,越快越好!”
胡铁花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楚留香苦笑,“如若不然,我怕江湖上又要出大事了。”
“而且……”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咬牙,“他太会招惹人了,尤其是男人。”离开客栈后叶卿又去了一趟百花楼, 将一枚无极仙丹交给花满楼,请他转交陆小凤,当作是先前罗刹牌之事的谢礼。
第二天他与原随云一同离开江南, 前往山西的擂鼓山。
路上马车里叶卿问及此行的目的,原随云也并没有隐瞒。
“叶兄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棋局吗?”
叶卿一怔,难道他作弊下的那局棋还有隐情?
原随云慢悠悠地调试着手下的琴弦,“那局棋名为“珍珑”, 本来是聪辩先生设在擂鼓山上的。”
聪辩先生苏星河师承逍遥派掌门无崖子, 叶卿对其所知不多,但因为他任务对象之一的曼陀山庄牵扯到了逍遥派的两位重要人物, 所以丁枫给他的资料中也记录了一些逍遥派的往事。
这个门派很神秘, 很强大, 门派中的每一个人拎出来都是足以惊艳武林的角色。
这个门派又很荒唐,撇开创始人逍遥子和苏星河、以及苏星河后来收的八个徒弟,师徒两代, 四个人, 硬是整出了比豪门恩怨还乱的感情纠葛。
以至于最后整个门派四分五裂。
哪怕是现在的叶卿来看,这个门派也足以归类到因为感情而造成失败的典型案例里。
“你是想看看破解珍珑棋局后会如何?”叶卿猜到了原随云的目的。
“不错……”原随云颔首,“数十年来无人能破此局, 如今幸得叶兄妙手解之,倘若有什么机缘,也是叶兄应得的。”
叶卿看了原随云片刻,却实在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他淡淡地问,“你如今也已知道了棋局的破解之法, 为什么不自己去?”
如果原随云不提出带他去擂鼓山, 叶卿根本都不知道这件事。
原随云淡淡一笑, “我还不至于做这种事。”
叶卿默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原随云这样的人,明明做的事又卑鄙又阴暗,偏偏在某些方面又保持着君子一般的傲气和风度。
让人不知该如何评价。
因为马车速度不及骑马赶路快,所以他们用了十数日才抵达擂鼓山。
沿着陡峭的山道走了半个时辰便在半山腰见到一个竹亭,亭中正守着两个青年汉子,丁枫主动上前交涉。
不一会守亭的其中一人拿出一个炮仗样的东西点燃,扔到空中响了三声后,很快从山上下来几个壮汉。
壮汉们带来了一种类似担架的简陋工具,两根粗壮的竹竿中间系着绳,两人抬一架便能将客人送山。
叶卿拒绝了,原随云在了解了情况后也拒绝了。
毕竟这种上山方式虽然不需要自己行动,但实在不太好看,而且他们的轻功都很不错,完全不需要折损自己的形象就能凭本事从容上山。
随后几个壮汉在前面健步如飞地为他们带路,山路陡峭险峻,他们却丝毫不受影响,始终如履平地般轻松。
叶卿用轻功从容跟在他们身后,楚氏轻功轻灵优雅,翩若惊鸿,行动间山林中的风吹拂起他的长发和衣袖,清扬萧肃,当真如御风踏云的神仙中人,引得前方领路之人频频回头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