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画在我心上_作者:一零九六(127)

2018-02-20 一零九六

  “什么都没有。”甘棠嘟囔,“还只是一间空屋子,水果店老板呢?他不打算开了吗,还是说你又用高租金把人逼退了?”

  “没有。他回老家了。”

  甘棠环顾四周,眼里不乏惊喜,却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该考虑把东西搬过来。”

  “随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

  唐颂觉得冤枉,之前的画室就是按照她和诗咏的想法来的,这次自然也要参考她的意见。

  甘棠再看了几眼,想到什么:“这里的窗子好像不够大。”

  “行,我请人重新装。”

  “外面虽然有树,但不够粗壮,而且是松柏,四季常青。”

  “是有点遗憾。”

  “不过还好,有绿地,视野不错。”

  “嗯。”

  “……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想到。”

  “慢慢来。”

  ……

  装修完毕的那天,画室里来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甘棠都一一打招呼。

  “你别说,小棠还真有几分女主人的派头。”诗咏对嘉侑说。

  “嗯。”后者只顾欣赏他的杰作。

  画室有了它的名字,还特地做了灯牌。设计者是嘉侑——四个英文字母组成“TANG”,右上角再加一个“+”,用嘉侑自己的话来说,这就是天才的设计。

  诗咏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

  2.《生子记》

  七月的婚礼如期举行,倒是应了李琴的那句话——真正是双喜临门。

  唐颂和甘棠的酒宴还没结束,诗咏的孩子就迫不及待地要出来。

  晚上九点,手术室外面站了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李琴和唐稳言两对夫妇,加上嘉侑和张父张母,还有并排靠在墙边的唐颂和甘棠。

  甘棠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卸,焦急地握着唐颂的手。谁也没想到诗咏会难产。

  嘉侑紧张得来回踱步,没人出声劝阻。

  甘棠忽然想,如果以后自己也要经历这样的时刻,在手术室外面的唐颂会不会也担忧得近乎反常,隔着一扇门,离亲爱的人不过几步,却不能分担她的痛苦,似乎是一件不近人情的事。

  唐颂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搂过她的肩,力道又紧了紧。

  没过多久,甘棠的父母也赶来了。一大群人站在手术室门口,被护士提醒了许多次,但见他们始终保持安静,也没妨碍进出,便也不好意思说重话。

  深夜时分,躺在病床上的诗咏终于醒来,被这大阵仗吓了一跳:“你们都怎么都过来了?”

  李琴和嘉侑的母亲最先过去,心疼地抚着她被汗打湿的头发。

  诗咏声音虚弱,但脸上是笑着的:“嘉侑呢?”

  站在一旁的嘉侑被父亲一推,赶忙过去,看着疲倦的妻子,情不自禁地眼眶微热。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满是爱怜:“好点没有?”

  “痛,痛死我了。”

  嘉侑一下心慌:“哪里痛?”又忙转头叫护士。

  “傻子。”诗咏嗔道,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

  嘉侑反应过来,知道她是调皮惯了,此时心念微动,低头去亲她。一下一下,从额头亲到嘴角,怎么也亲不够。

  “这俩孩子,真是……”

  旁边的人看着,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3.《杂记》

  一个画家有一幅成名作并不是件稀奇的事,但唐颂显然很幸运。

  之前凭借那幅雪景入选国际双年展,唐颂已经在业界声名大涨,而之后的那幅银杏,一度引起国内外知名艺术评论家对于虚实手法运用效果的探讨。画面里,阳光和银杏叶形成绝妙的光影,但因为枝干轮廓并不具象,细节处理却颇费心思,乍一看远中有近虚中有实,再再细细揣摩却觉画幅里远显然不止这一方天地。比起银杏原本的自然的黄,唐颂的用色偏柔,但更细腻绵稠,让人心暖又惆怅,仿佛这一堆色块有了灵性与情感,如一张美人的脸,又像一团惆怅而欢喜,却又无法言说的心事。

  借用某位知名评论家的话来说:“画好一幅画并不难,难的是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创作者有了明晰的思路,再加上成熟的表现手法,即使算不上杰作,也一定是一幅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