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我问了几个京城的朋友,他们说没怎么听过舟娇这名字。”
他的朋友不是高官就是富商家庭出生,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苏奇闷不做声地喝茶水,不说话,直到最后几人将目光看向他时,他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苦笑一瞬。
“总之,舟娇应该不是普通人。”
苏奇想起那一天,他坐上警车,后座上已经坐上了一位。
他抬眸,看到一张曾在电视前看到过的熟悉脸庞,很冷淡英俊的眉眼,中年男性,笑起来很有风度,说的话却让人有点胆战心惊。
男人的声音无疑是低哑悦耳的,苏奇就听到他微微抿唇弯眼,笑了一下。
克制、温和,带点不容置疑的强势。
“是这样的,苏奇先生,我想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苏奇本想说,他已经将能给予的信息汇报给警方,可看到这位中年男性的脸,他那双眼微微笑着,他的嘴张了张,就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警车上,苏奇到底是将昨日发生过的事一一吐露。
包括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一道男声说了什么,以及舟娇和那道男声有怎样的对话。
说完全部,男人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陷入了冰凝般的沉默。
苏奇说不清道不明自己此时的感受,他看向车窗外,发现路线并非是警察局,而是荒郊野外。
他一慌张,忍不住要掏手机,却发现手机的信号全无。男人看到他这个动作,抬眸,温和说:“为了确保这次对话的私密性,我用了信号屏蔽器。”他并不需要为他解释为什么这事要如此兴师动众,苏奇也明白自己是从他口里得不到答案。
苏奇的心慢慢地浸在凉意里,他觉得自己像是有点踩不着地,飘飘乎在云朵上。慌乱、不安,这些情绪暂时包裹住了他。
男人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让他害怕起来,只笑着又说:“放心,只是为了保证没有人知道这次对话的内容而已。”
他和颜悦色:“你看,刚才你离开,你的朋友也知道是坐这辆警车走的,如果发生什么事,不会没人知道。”
苏奇:“嗯,我明白。”
后来男人又嘱咐他一定不能将昨天发生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通话里的内容。苏奇不明白为什么,却隐隐猜到,舟娇和电话里那一个男人的身份大概是不同寻常。
或者,他更大胆地猜一下,舟娇和那位男人的关系更加不同寻常。
他只把这想法藏在心里,谁也没说。
后来与男人的对话结束,警车又驱往警局的位置,这回他确确实实填了个表格,民警也依照流程做了昨天电话里说要做的事。
回去时,苏奇没有坐上警车,他特意自己叫了出租车,往山庄方向去。
期间司机看他一直在出神,偷偷绕了远路,他察觉到,却没有理。直到最后绕到不能再绕的地步,山庄即将到达,苏奇才晃过神来,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距离他上警车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腹中饥渴。
他摁住额头,轻轻叹了口气,在即将到达山庄时,挂起了平日里的笑容。心里有不少念头转过,一个最为鲜明的,莫过于他庆幸王长飞早早知难而退。
王长飞没有再追求舟娇,不会掺和上舟娇的事。他心里也为好友松了口气。
不说究竟和舟娇处好关系是福是祸,至少经历了今天这一遭,苏奇是知道自己恐怕没法像往常那样看待舟娇——将她当做是一位很普通的好相处的女人。
他日后再与她相处,一定会顾虑很多。
苏奇闭上眼,眼珠在眼皮下轻轻转动,他再睁眼,又见到舟娇时,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目光。
明明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莫名其妙失踪在了房间里,翌日又出现。
她电话里的那个男人是谁?她又去了哪里?
她是什么身份,能让霍家的人特意找他一趟,就为了堵住他的嘴,不让他乱说话?
苏奇不知道。
他目光中透露出太多意思,舟娇与他对视,毫秒后,她极为愧疚地抿嘴笑了一下,在他人未曾注意的时候,她对他说:“谢谢你关心我。”
“有些事……我不太好说。”
话音未落,苏奇就低声道:“千万也不要和我说。”并不是很严厉,很苛责的口吻。
他更多的是无奈,是不愿意听了。
“就这样。”他们之间还是往常的距离,朋友的姿态,苏奇拍拍她的肩头,叹了口气。
舟娇眼神愈深,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有下去,常清常朗或许不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苏奇的态度发生了一点变化。
至少后来,苏奇没有再操守自己的绅士风度,时常问候她这位在山庄度假的单身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