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握美强惨剧本_作者:骊逐(396)

2020-12-28 骊逐

彭梁容就知道了,他身上还很疼, 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问它:“祝恒怎么样?”

“和你一样,抢救过来了。”

青年闭上眼, 他张了张口, 似乎还想说什么, 可是太疼了,他疲惫又痛苦地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在这样的痛意下,他慢慢又睡了下去。

病房外, 舟娇哭了有一阵子,她半蹲在地上,起来的时候血液供应不足,差点要摔倒。

彭长海扶住了她。

她哭得很安静,掌心湿漉漉的都是泪水,喉咙里冒出来的哽咽声也微弱到听不到。

彭长海:“没事,阿容已经抢救过来了,别哭了,医生说情况一好转,家属就能进去看望。”

舟娇缓慢地点头。

她很难描述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插着许多仪器,一副几乎要死的样子。

苍白、病弱。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候,以用了许多年的青年模样,展示在她面前——从未有的脆弱时刻。

没有人会有她这样的际遇,以局外人的目光,亲眼看着自己的身躯躺在雪白病床上,胸膛微弱起伏。她安静地想,真的再也没有人会有这样的……

这样的痛苦,这样的崩溃。

她和兄长、嫂子熬到了四点。

医生匆匆走进,进去以前说是收到了身体检测苏醒的消息。

他进去,舟娇想跟着看两眼,但被另外的护士拦下了,护士和颜悦色:“让他好好休息吧。”舟娇只能止住了脚步,她和彭长云、彭长海一样,默默看着门。

彭梁容的伤主要是在脑部和胸口,车辆撞击时,安全气囊弹出救了他们一命。

但额头还是狠狠撞上硬物,医生说如果再赚得严重些就要脑内淤血,那就更严重了。胸口肋骨骨折了两根——祝恒和他的情况差不多,两人都是在死神跟前走过一遭。

手术期间,打了麻药,后续推进病房,输液消炎。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生出来时问:“病人是不是麻药耐受体质?”

彭长云严肃摇头:“我们也不清楚,以前没有动过手术。”

医生皱眉:“另一位病人刚才也短暂醒过来一阵子,问他有没有知觉,他说没有,但我刚才问彭梁容,他说自己很疼。”

“那怎么办?”

彭长海紧张起来。他几乎站不住,很想从医生口里得到更多的办法,急得像是热锅上打转的蚂蚁。

“需要再打一些止痛药吗?”

医生道:“止痛药几乎都有成瘾性,最好别用。”

他又接着道:“病人也说能熬得了,再看看吧,等他实在熬不住了再开一些止痛药。”

既然这样说,也别无办法。

舟娇站在医院走廊,听到虚空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别担心,没什么事的。”

她抿紧嘴角。虚空声音叹了口气,“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她慢慢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目光虚无茫然,看着墙壁上的医护标识。

彭长海把宾馆房卡递给她:“去睡一觉吧,你来得这么辛苦,我们在这里熬着陪就好。”

林倩也被彭长云劝回去了。

走廊上只有舟娇、彭长云、彭长海三人。祝恒的未婚妻曾翘一直心神不定,最后是祝恒的父母来换班把人硬拉到宾馆,要她去睡。因着祝恒父母不好在公共场合出现,他们找了医院里的朋友给开了间这层楼的办公室,暂时先待着,只预备有事时能找到人。

彭长云和彭长海是决计不愿意离开医院的,他们凭着自己年轻力壮,让爸妈睡到早上六七点再来换班。

舟娇缓慢地眨眼,她摇了摇头,又哑声说:“我去找医生要个毯子,就在椅子上眯一会。”

彭长海说了好久,她也不愿意走。最后,两个大男人总也不能强硬要她走,只能看着她要来一条医院病房标配毯子,默默地、安静地靠在墙壁上,盖着毯子,闭着眼。

其实闭着眼也没有很安宁地入睡,她的耳边总环绕着车与车碰击,钢铁瘪下,人体撕裂的声音——舟娇明白这是幻觉,但此时此刻,她挣脱不出。

明明已经有一两小时没有落泪。她抵着墙壁,闭着眼,眼角又湿润。

……

真正能进病房探望时,是车祸发生第二天的下午五点。

父母已经在彭梁容面前落了很多泪,一向是铁人般的父亲也忍不住眼眶通红,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安抚着拍拍裴晓的肩膀,劝她少哭些,别惹孩子伤心。

两个兄长,一个去找交警要资料,还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去公司处理事务——事发突然,然而公务上的事还是得处理,家里的几口人都在忙着彭梁容的事,彭长云得担起长子、长兄的责任,把公司该处理的事都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