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大吉子这时候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可他偏不,有一阵儿,他老是来工地找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看上我们工友的老婆了。警官,说句实话你们别笑话,我们这些人干的是力气活儿,一个个都血气方刚的。哪儿少得了那事啊!那个女人跟着丈夫来,别提我们有多羡慕了。可是谁能想到,最后她跟大吉子搞在一起了!最后让人打折了腿,过了半年才好。
“我们也奇怪,你说那个老娘们儿都快五十了,又穷。大吉子才二十出头,怎么就睡在一张床上了?我以为大吉子是被骗了,后来才知道,大吉子有病。”
这句话韩笑都没有听懂:“什么?”
夏朗却轻微地点着头:“性成瘾者?”
冯海拍着大腿:“对对对,就是这个病!每天晚上,这小子都要找女人。我们还都没人安排呢,这小子急得上蹿下跳的。没办法,我们就给他安排,都是二三十块的那种快餐。可是一次解决不了,他一晚上最少也得三四次!”
冯海吃完了,他把饭盒放到一边,把瓶子里的啤酒全都喝干净了,打了个饱嗝儿说道:“他那时候不挣钱,一晚上就花我们哥儿几个一百多,谁都受不了了。他就开始借钱,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谁都不借。没办法,他就自己打手枪解决。开始还回避着我们,每天起床都能看到地上他扔的手纸。后来,也就不避人了,当着我们面儿就来了。”
夏朗没有想到,胡端生那样看似学者一般的人物,儿子胡桂吉竟会是这样的人。不过他以前在警校的时候研究过相关的案例:性瘾者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层面的疾病,主要表现为渐进的亲密强迫性的思想和行为障碍的特点。说通俗点儿,患者享受性带来的快感,是一种与性行为相关的强迫症。患者会不自觉地渴望与他人发生性关系。有研究表明,在所有患有强迫症的人群中,约有两成的人是性瘾者。
现在看来,胡桂吉就是这样的人。
冯海打开了一包五块钱的黄果树,点上了一支叼在嘴里:“没多久,大吉子就跟我们说,要去东莞打工。那时候的东莞怎么样……呵呵,大家都清楚。我们也就没拦着。他在那边干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2016年……过年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那时候村子里有个人从离火市回来发了财,说是倒腾海鲜,我们几个便决定来离火市看看。没想到,到了这儿还是他妈要搬砖!”
“当时有没有人和胡桂吉一起去东莞?”
冯海想了想:“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个人和胡桂吉走得非常近,他去过东莞好几次。”
“叫什么名字?”
“姜军,这会儿也在离火呢。”
夏朗想起来了,姜军的联系方式,胡端生留给他了。当天晚上,夏朗联系到了姜军,不过那边的声音很吵,像是在一家酒吧里。夏朗没有表明身份,只是说想找姜军谈笔生意。因为他从冯海的口中了解到,姜军是会计出身,目前有自己的小生意,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混得最好的一个。姜军很爽快,约好了第二天见面。
韩笑等夏朗挂断了电话,忍不住问道:“夏队,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我们是警察,找他了解情况呢?”
夏朗笑了:“姜军的家境一般,但是混得最好。在广州的时候就是一家公司的会计了。如果你是他的话,你会和胡桂吉这样没有生活经济来源的人在一个圈子吗?”
“你怀疑他?”
“说不上怀疑,但是姜军肯定是有问题的。如果说我们是警察,估计他会吓破了胆子。”
忙碌了一天了,夏朗回到了家中,简单地洗了一个澡。刚换好衣服,老夏就冲了进来:“怎么样,怎么样,你今天说了吗?”
夏朗一愣:“说什么?”
老夏吹胡子瞪眼的:“你说呢!”
夏朗这才反应过来:“唉,别提了,今天我和小雅去逛街,遇到仇人了!”
老夏觉察出了不对劲:“什么仇人,是不是你以前抓过的那些人?”
夏朗坐到了床上,点上了一支烟:“不共戴天的仇人,总之,你儿子我今天一天都不顺。下班的时候还遇到了案子了。”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夏朗叫苦不迭:“我倒是想休息呢,可是坏人不休息啊!老爸,先不跟你说了,我今天真的是累坏了。你放心,这件案子完了我肯定先办你的事。”
“这怎么是我的事呢,明明是你的事。”
“行行行,我的事。我先排个优先级,您让我睡吧,求您了。”
好说歹说,唾沫都说干了,老夏这才罢休,让夏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