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先生,您不要生气,喝口水吧。”毕炜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敬庸拿起了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光了,然后将空玻璃杯在桌上狠狠地一放。他深深地运了一口气:“废话少说,你们究竟怎样才肯放了我女儿?”
“我们警方之前已经找过谢萍萍谈了一次话,不知道她有没有对你说过?”毕炜盯着谢敬庸脸上的表情,“她那一次对我们有所隐瞒,今天她是主动来找我们自首的,坦白了卞明成没有死的事实。目前,我们对她实行了拘留的处理。”
“什么?!”谢敬庸情绪激动之下,站了起来,“你们有没有搞错啊?”
“老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激动。你女儿都承认了,你就看开一点儿吧!”
“我女儿没杀人,凭什么你们要拘留她?那个卞明成,活着的时候就毒打我女儿,实施家暴。那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警方来管?坏人不抓,反而抓好人,你们……你们……哼,我要告到市政协、告到政法委!”说完,谢敬庸怒气冲冲地走了。
毕炜看着他离开,问夏朗:“怎么看?”
“这老先生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没见过卞明成几次,和他不熟;一会儿又说卞明成实施家暴。”
“是啊,当老丈人的,怎么可能和女婿不熟呢?”毕炜感慨说道。
“学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毕炜打了一个呵欠:“你是刑侦支队长,怎么问起我来了?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反正现在谢萍萍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你可以慢慢来了。”
他又打了一个呵欠,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不能陪你了,今天累坏我了,我得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毕炜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夏朗心想:原以为谢萍萍是这件案子的终点,现在看来,这只是个起点而已啊!他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后就回家了。第二天,夏朗来到单位的时候,刚走进办公大楼,就见到了韩笑从接待室里冲出来:“哎哟喂,我的夏队,你可算是来了,赶紧救场吧!”
“救什么场?”
韩笑焦急地说道:“昨天你和毕处作主,把谢萍萍给拘了。江凯这一大早上就来了,你赶紧帮忙对付对付吧!”
“嘿,这个谢萍萍,不过是拘了她,这又是她爸又是她男友的,这是要闹哪出啊?”夏朗把手里的包塞到了韩笑怀里,让他先拿去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接待室后,看到江凯正站在窗口抽着烟。他听到了开门声,回头望过来,急忙把手里的香烟掐灭了:“夏队长,别的话我不多说了,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萍萍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夏朗坐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没人说她是凶手。再说了,我们警方也没有往外面透过风儿,你怎么知道我们拘留她是因为杀人案的事情啊?”
江凯愣住了:“这……”
“是谢萍萍的父亲谢敬庸告诉你的,是吧?”
江凯不说话了,他两只手抄进口袋里,低着头。
“你和谢萍萍交往,老爷子知道吗?”
江凯点了点头:“知道,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呢。”
“感情不错嘛。我听谢萍萍说你们原本打算结婚的,老爷子那边肯定是没什么意见了。”
“嗯,我以前和她交往的时候,她爸就挺喜欢我的。”江凯说完这些,似乎意识到跑题了,他又恳求说道:“夏队长,我一向是相信组织相信政府,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再好好查查好不好?”
“江先生,破案不可能凭借某人的一句话就行了。谢萍萍确实有隐瞒不报的实情,我在这儿也可以告诉你。五年前,谢萍萍的老公死于交通事故。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经过我们的调查,卞明成没有死。”
“什么?”江凯十分震惊,“这怎么可能呢?当时报纸上都说了,你们警方也认定了死者就是卞明成,他怎么可能没死呢?”
“我承认,当年警方的工作确实有疏忽。今年年初,谢萍萍在两件事情上特别反常,第一是变卖了美容院;第二就是和你分手。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卞明成来找她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谢萍萍有没有对你提过卞明成?”
江凯说道:“提到过一些,萍萍说他很粗鲁,而且喜欢打人,经常实施家暴。”
“明白了吧?谢萍萍之所以向你提出分手,其实是为了保护你。她不想卞明成去找你的麻烦。”夏朗平静地说道,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江凯说这些。也许对于夏朗自己而言,也被困在了爱情的迷局之中吧。
“这就对了,夏队长,请你想一想。像萍萍这么善良的女人,怎么可能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