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雅不置可否,她再度走到了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却再也没看见夏朗的身影,内心有着小小的失落。
其实刚才夏朗没有急着走,并无其他的原因,只是在内心揣踱着这件案子。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后,他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将自己摔在了沙发上。夏祺瑄打开房门出来了:“怎么这么晚回来?是忙着查案子还是和小雅去约会了?”她打趣自己的弟弟。
夏朗有气无力地说道:“抱着杨小雅查案子。”
“行了,别贫了,看你累成了这个样子。赶紧去洗个澡就睡吧。”夏祺瑄准备回屋,忽然转回身来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老爸老妈要回来了,刚才给我打了电话。”
“什么?!”夏朗一听这话,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们不是说要玩上一个月吗,这才十几天时间,怎么就要回来了?”
夏祺瑄说道:“海南那边的环境是不错,可是老妈吃不惯那边的东西,所以就回来喽!你呀,我劝你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吧。他们回来肯定是要见杨小雅的,你挑个时间和小雅说说这事吧。”
“什么时候回来?”
“大后天,就还有两天时间了。”
夏朗大叫一声:“哎呀,苦啊!”仰面栽倒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一大早,夏朗就去找了张乃桢。张乃桢简单把情况给他汇报了一下:“呶,这是我们审讯的笔录,一共三十多份儿。有几个是新来的,知道的情况不多,没什么线索;剩下的这几个都是老油条了,不好对付啊!”
夏朗接过笔录,翻看了几页。只是匆匆两眼,夏朗也没有细加分辨,他问道:“这件事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吧?”
张乃桢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没事,就是有几个有钱的找上门来了,都给打发了。他们在云海间有股份,都是有头有脸的主儿,丢不起这人。再者说了,咱们干警察,不就是得罪人的买卖吗?”这个老张,把当警察比喻成了做买卖,倒也有点儿意思。
夏朗说道:“那个姓程的呢?”
“他是个总管,具体涉及到了下面,他也知道得不多。不过他说当初有个妈妈,是一直带着梁凤玲的,两个人很熟。只知道那个女人花名叫如意,但是人不见了。”
夏朗很奇怪:“人不见了?”
张乃桢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程万里到云海间还不到一星期,人都没认全呢。这个如意就被开除了,听说是拿了客人的一块表。到现在不知所踪。我已经让手下去查了。”
夏朗肯定了他的工作。如今所掌握的情况太少了,尤其是梁凤玲进入云海间“工作”后,这个叫如意的女人,或许会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离火市今天的天气有点儿闷,淡淡的阴云掩过来,遮住了阳光。看样子憋着一场大雨。在离火市的南向区,一条幽深的胡同里走出来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二十左右的年纪,寸头,脖子左侧露出来了半个纹身,走路轻飘飘的。他嘴里吹着口哨,手里翻着一个钱包。只见他把钱包里的钱全拿了出来,鄙夷地哼了一声,将钱包丢进了垃圾桶里。
年轻人走到了胡同口,忽然站住了脚步,错愕地盯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
那人靠在了一侧的墙上,手里转动着一只警用手铐,哗啦啦直响。
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很快由惊愕变成了谄笑,他走上去点头哈腰:“夏队,没想到咱们在这儿见面了。您……您最近可好啊?在忙什么呢?”
夏朗没说话,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年轻人很快会意,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给他递过去,还拿出了打火机帮他点着了火。见夏朗只是轻轻吸了一口烟,还没有说话。年轻人待不住了:“夏队……呃,那个……那个……您,您这是在执行任务吧?您先忙。”说着,转身就走。
可是没走了三步远,就听夏朗说了一声:“站住!”
年轻人生生停住了脚步。
“过来过来过来过来!”夏朗招了招手。
“哎。”年轻人很痛快地点点头,忙不迭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回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夏队,您说?”
“小鬼头,你还是干老本行呢啊!”
年轻人名叫归心明,名字是好名字,可惜他的心不明。当初荒废学业,认识了几个社会上的混子,学了一手偷东西的伎俩。因为他胆大心细,都是选择白天作案,给自己起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叫“白日鬼”。久而久之,这小鬼头的外号也就传开了。
小鬼头今天刚刚得手,谁知道就碰到了夏朗。听到他说这句话,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夏队,您手下留情,求求你了。我妹妹的病不是不知道,我这纯属没办法啊。你说,谁愿意用有前科的人呢?我就指着这点儿钱救我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