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恍然大悟:“凶手是怕杯子上有自己的指纹,残留的茶水有口水验出DNA,所以带走了!”
夏朗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可是韩笑的情绪又很快低沉了下去:“这些还是不够啊……夏队,你不清楚这附近的情况。这一带是郊区,没有摄像头。南湖苑那里又是新建的,监控设备也还没有来得及安装……”
夏朗没有说话,他心中对来人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方向,却不知道这个人具体姓甚名谁。这种感觉很无力。
现场的工作结束后,市局召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与会的人都到齐了,偏偏主持会议的副局长付如丞没有到。夏朗问了一下会议记录员:“付局呢?”会议记录员如实回答:“付局那边有客人,他说让大家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到。”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过。夏朗转着手里的笔,心想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客人,让付如丞忘却了会议时间。
同时,夏朗也想到了艾强的死。十八年了,艾强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为什么现在却遭人杀害了?他的家里井然有序,除了一只玻璃杯没有丢失任何的东西,也没有翻动的痕迹。这绝不会是为财杀人。何况艾强日子过得很是清苦,又有谁会为了钱去杀害一个清洁工呢?
艾强的死会不会跟十八年前成岩小学校园里的悲剧有关?这是夏朗比较有倾向性的一个判断。连日来,他和陈妙言走访了形形色色的人,就连厉成岩都成为了他询问的对象,可是毫无收获。好不容易在黑沟及养老院确定了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影像,正要找艾强核实,可艾强偏偏在这时候遇害了,事情真的有这么巧吗?
还有那个“旧案重提”,他曾经在网上大放厥词,言之凿凿地确认陈之行就是变态色魔。隐藏在那个IP地址背后的会是什么人?他和这件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技侦部门的同事至今都还没有给夏朗一个明确的答复。看来,不是公事公办,那边的人就是爱拖。夏朗寻思着,会议结束后要去找他们。
这件十八年前的案子,如今查起来很是困难,很多与案件相关的人都不在了。有的更是彻底失去了联系,目前仅能从养老院护士的口中得知:眉毛很淡,眼睛细长,身高一米七多,五十多岁的一个人。夏朗打开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份资料,这上面正是当年成岩小学所有教职工的名单,除了他们的姓名和职位外,还有照片。不过这些照片都是十八年前的了,就连艾强,十八年前也是意气风发、官威十足的副校长。夏朗正在想,要找那个小护士确认一下,看看这些人里有没有去拜会过王庆兆的。
曾经去养老院见过王庆兆的那个人,为什么听说王庆兆中风难以恢复后便笑了?他和杀害艾强的凶手会是同一个人吗?
夏朗这边正苦苦思索着,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付如丞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发出了一阵惊呼,就连夏朗也错愕万分。因为这个人他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父——岳兴邦!大家落座后,付如丞说道:“好了,大家都认识吧?著名的刑侦专家岳兴邦。这一次也是他路过离火,听说我们这里出了案子,主动要来帮我们的。”
岳兴邦笑着挥了挥手:“老付,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们直接入正题吧。”
付如丞让法医和痕检先发言,叶理和老李两人将现场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接着,付如丞让夏朗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夏朗看了一眼师父,岳兴邦正微笑着看着他,似乎他并没有为上一次的事情而生气。
夏朗清了清喉咙说道:“刚才老李也说了,门锁没有被破坏,现场也没有任何的翻动痕迹。我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熟人犯罪。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杀害艾强!”
这个观点一提出来,当即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就连曹妤也诧异问道:“夏队,会是仇杀吗?”
“尸体没有被破坏,甚至凶手在抛尸的时候,是很整齐地把艾强放好,看上去就像是他坐在那里休息。通常来讲,造成种情况的原因在于,凶手杀害死者后,有过悔罪心理。他希望通过尊重尸体,来缓解自己内心的负罪感。”杜志山冷笑一声:“人都杀了,还提什么悔罪?”
有人问到:“可谁会跟一个清洁工结仇呢?”
夏朗说道:“也许跟艾强结仇的,不是清洁工的身份,而是副校长!”
“副校长?”大家哗然,一个副校长与一个清洁工,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啊!夏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十八年前,艾强是成岩小学的副校长。提起这所学校,我想在座的各位,年轻一点儿的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一些前辈,是肯定知道这所学校的。”说着,他的眼神瞟向了坐在付如丞身边的岳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