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你先不要催他,让他仔细想想。”陈妙言阻止自己的母亲,她知道,夏朗这个状态一定是想到什么了。
夏朗闭上了双眼,双手抱头,脑袋扎得很低。他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快了,就快出来了,可还差关键的一环。这个人是嫌疑人,陈之行跳楼自尽,但是警方还没有宣布此案的结果。他担心警方会围绕陈之行的关系网展开调查,所以为了万无一失,这才冒险来到了陈家拿走合照销毁。这个人每次作案都带着面具,遮挡了本来的面目,但是他有一个身体特征是没办法掩盖的,那就是左手腕上的那道疤痕!
不对!夏朗突然想到了:有办法的,手腕上那么小的疤痕是有办法遮盖的!一块手表!只要戴上一块手表,就可以挡住疤痕,而且可以形成反光!在作案的时候,他为了方便,没有带手表,但是担心警方被查到自己,或者说原本就有戴表的习惯!
夏朗想到这里,周身一震,他立即站起身来,跑出了陈家,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换。
陈母吓坏了:“小言,夏朗这是怎么了?他不会是有病吧?”
陈妙言说了句:“我去看看。”说完,她也跑了出去,当然没忘记带上夏朗的那双旅游鞋。
到了楼下,夏朗正坐在车里,刚刚发动了汽车。陈妙言急忙跑上前去敲了敲车窗,她举起了手里的鞋给夏朗看。
夏朗这才打开了车门,陈妙言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说道:“你可真是的,都忘了换鞋了。怎么,你来我们家一次还想顺走一双拖鞋吗?”
夏朗换好了鞋子,却皱眉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我想,我可能要再联系一下之前问过的那些人了,曾经在成岩小学待过的,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话音刚落,他挂好档,踩下了油门。
这一整天的时间里,夏朗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在打电话询问那些人:董晓晓、聂菲、秦思贤、唐秉杰、左谦……提到一个戴表的老师,这些人却又记忆模糊。时间毕竟过去了那么久,再者老师戴表也很正常,是为了看下课时间,所以这并不算是明显的特征,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难道线索又这样断了吗?好不容易想到一个突破口,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夏朗随后又让陈妙言拿来了家里的那本老相册,和陈之行合影的那些同事,十个人中有八个人都戴着表。看来,只能是询问这些人了,即便他们没有作案嫌疑,也应该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吧?
夏朗花了两天的时间,先后联系了四个人,都没有什么消息。剩下的四个人中,有两个人病故了,一个人被儿子接去了美国,只剩下了一个叫时忠诚的人。
一天早上,离火市西亭区的一处小区。一楼的落地窗打开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拎着浇花的水壶走到了自家的小花园里。花了半辈子的积蓄才买了这幢房子,而且他看中的就是一楼。这样的话,他和老伴儿上下楼方便,何况一楼还赠送了小花园,十分划算。
老人在花园里种上了一些花花草草,每天早晨起来就照料一下,也算是老有所乐了。花园的周围是一圈半人高的篱笆。
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他们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又看看这栋楼的号牌,似乎是在确认住址。老人是个热心肠,问道:“你们找谁啊?”
那个男的先开口了:“大爷,你好,请问这楼里有一位姓时的老人吗?时忠诚。”
老人坦率地点点头:“我就是。”
时家的客厅里,夏朗和陈妙言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饶有兴致地参观起了这里的布局。应该说,客厅的装修还是很有风格的。这里的家具都采用了美式田园风,与落地场外的小花园十分契合。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不管是那个假壁炉上面,还是墙上挂的,有很多的钟表,而这些钟表的时间都不一样。
夏朗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进一家星级酒店也看到过许多的钟表,那下面都会标注出是哪里的时间。
“来来来,吃水果吃水果!”时忠诚端着刚洗好的水果从厨房里出来了,“哎,你们别站着,坐坐,都坐下,别客气。”
等夏朗和陈妙言落座后,他还拿出了香烟,不过被夏朗推却了。夏朗看着周围的这些钟表,足有二十多个,他咋舌道:“时老师,你家里挂这么多钟表啊!”
时忠诚颇为得意:“嘿嘿,是不是被吓到了?这是我的爱好啊,我每次见到这些钟表啊,都会忍不住去买。有人说我这么大岁数了,喜欢这东西不吉利啊,朋友们也不敢送。我可不这么看,这钟表就是时间的象征啊,这人老了,就意识到时间的宝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