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教民喝了一声:“别瞎说,快去烧壶水,泡两杯茶端过来。”女人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去了另一间屋子里。
一进中间这间屋子,便看到了是一个客厅。靠窗的位置摆着沙发,对面是液晶电视墙。这样的条件,比起刚才村长的家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水教民拿出了香烟:“来来来,请抽烟。”
夏朗挡住了:“不忙。水教民,我们这次来找你是有些问题想问你的。”
水教民坐在了一边:“没问题,您问。”
“你以前干没干过偷狗的勾当?”
水教民听到这个问题,脸上泛着红,羞愧地点了两下头:“干……干过。可那都是年轻不懂事啊,已经被你们处理过了。”
“现在呢?”
“哎呦喂,天地良心。我现在是真的不敢了。我都好多年你没有做这事了。”
夏朗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水教民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说道:“是真的,我现在和朋友一块儿跑大车呢!那毒狗偷狗的勾当真的挣不了几个钱,搞不好被人发现了还会被打死。”听他的语气,似乎很是懊悔当年的所为。想必他当年就是被人发现,好好修理了一顿扭送到了公安机关。
夏朗又问:“村子里现在还有人干这事吗?”
水教民眼睛滴溜乱转,沉默了好一阵儿。
夏朗从他的这番表现中就猜到了答案,他说道:“水教民,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多废话吧?”
水教民这才说道:“是……我……我老实交代。村子里谁还干这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村子的最东头有一家狗肉馆,他常年收狗肉的。前年狗肉馆开张,店老板找过我,让我帮他偷狗,我不干了。他还骂我胆小,说别以为只有我能干,村子里有的是人能代替我。”
“饭店叫什么名字?”
“盆盆香。”
“店老板呢?”
“叫吴胜军,是朝鲜族人。”
于是,夏朗和陈妙言又来到了村东头的这家饭店。
饭店的规模不大,只有二百多平,是由一家民居改建的。客厅就是大厅,两边的卧室改成了雅间。七八张小矮桌便将不大的客厅挤满了。招牌是蓝底红字,上面写着“盆盆香狗肉馆”,左边画着一盆狗肉,右边画着一颗狗头。
陈妙言一向接受不了这种食物,小声嘀咕了一句:“恶心。”
夏朗笑了:“没关系,反正我们不是来吃狗肉的。走,去会会这个老板吧。”吴胜军,今年四十岁,一张方脸上胡须密密麻麻的,左脸颊带着一处明显的刀伤,两只三角眼露着凶光。见到夏朗和陈妙言这个时间来了,他起身迎上去:“看看吃什么?”
夏朗把警官证亮了出来:“警察。”
吴胜军神色莫名紧张起来了,他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相互搓着,脸上带着讪笑:“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欢迎欢迎。只是不知道你们来我这儿是干什么来了,我这边吃饭也用不着亮证件的。”
夏朗很讨厌这种八面玲珑的人,不假辞色地说道:“废话少说,你这边的肉是怎么来的?”
“这……嘿嘿,我这儿可都是养殖的肉狗,都是有养殖户直供的,绝对没问题。”吴胜军笑了两声,拿出了长白山,递给夏朗一根。
夏朗拒绝了,他正色说道:“甭来这套,不要把警察当成傻子。我们要不是有线索,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吴胜军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他吞了一口唾沫,目光慢慢低垂了下去。
“你曾经找过有前科的水教民,想让他偷狗毒狗,是不是?”
吴胜军脸色煞白,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半晌说道:“是……是,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我那不是不懂事嘛。那时候我的店刚开业,我寻思他以前就干过这事,轻车熟路的,这样我进货还便宜点儿。可他……可他也没有答应啊!”
夏朗冷笑一声:“吴胜军,以前没有和我们警察打过交道吧?”
吴胜军木讷地说道:“第一次。”
“那难怪呢,你把警察当猴耍呢是吧?你说你店里的狗肉都是养殖场的肉狗,哪家养殖场?那人叫什么名字?”
吴胜军彻底哑然了。夏朗威严的目光盯着他,那种眼神就像是两把冰冷的利剑刺过来,令他如芒在背。警察的突然到访,令他这种拙劣的谎言一下就被揭穿了。
夏朗不动声色,只是看着他。
吴胜军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了。他叹了口气:“好吧,我……我实话实说。我这……这些货确实来路不正。我曾经想过找水教民,让他……继续干以前的买卖。但是他说他不敢了,以前因为这事被你公安机关处理过,他说那里面并不好受。没法子,我就找了村子里的两个年轻后生,他们平时都爱去网吧,但是没什么钱,我就教给他们怎么做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