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没有说话,他在思忖着这个问题。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东西很可能已经被河流冲到了大海里。绑匪的短信只说有白少燕的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在唯一的一次通话中,白露露问及了绑匪绑架的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女儿白少燕。没过多久,绑匪便发来了这样一个信息,很可能是要给白露露一个答复。通过这件东西,白露露会确认被绑架者是不是她的女儿。
乔贤礼见夏朗没说话,便又说道:“有没有可能是绑匪的恶作剧呢?”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夏朗咬着牙说道:“找!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就算是绑匪的恶作剧,也只能等我们搜遍每一个角落后才能确定!”
天色终于黑了,转眼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很多人一路上弯着腰,甚至发现了几只钱包和身份证,可关于绑匪口中的东西,却始终没有发现。有的人累得都直不起腰了,瘫坐在一边喘着气。
夏朗在晚上的八点多钟,和白露露三人汇合了。上官思南累得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夏朗给他递了一瓶水,而后问胡景儿:“有什么发现吗?”
胡景儿失落地摇了摇头。
白露露看到夏朗的脸上也同样是一副失望的表情,她担心警察撤退,哭着恳求说道:“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走,你们帮帮我,我女儿在这儿,我女儿一定在这儿的!”
昨晚,陈妙言口述的那个案子令夏朗颇为动容。而他此刻,更是深切体会到了白露露爱女心切。他正要说什么,乔贤礼走过来了:“夏支队,同志们都累坏了。晚上也不利于展开搜索,我看我们不如等天亮……”
“找!”夏朗打断他,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
“啊?”乔贤礼很吃惊。他从警差不多有二十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得找到!”
乔贤礼被夏朗坚定的语气震撼到了,他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立刻跑回去对自己的部下分派任务。
御水河宽十几米,两岸有七八米的宽度,杂草齐膝高。众人已经找了七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收获。夏朗都感觉到自己快要绝望了。他终于支持不住了,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夏队!”韩笑急忙跑过来扶起他,“怎么样?”
夏朗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他累得已经开始喘气了。
“这……这是什么?”韩笑指着夏朗左后方的一丛杂草诧异问道。夏朗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左后方有几株杂草被人为捆绑在了一起,根部有一根黄色的线,上面系着一只红色的锦囊,巴掌大小。如果不是拨开了杂草,很难发现。刚才夏朗不小心摔倒,正巧压倒了一片草,这才有了发现。
夏朗戴上了白手套,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这只锦囊。
“有发现!”韩笑扭头冲大家喊了一句。一时间所有人都跑了过来。而白露露,这个年纪已经超过四旬的女人居然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你们……你们发现什么了?”
这只锦囊拿在手里的时候,夏朗感受了一下重量,只有一二两重。真正令他在意的是……这只锦囊有红色的液体,渗出的部分甚至沾到了他的手套上。虽然已经干涸,但夏朗还是撮了一些凑到鼻尖闻了一下,有淡淡的甜腥味——是血迹!
他扭头看了看旁边一脸焦急的白露露,她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点:“到底是什么?夏队,你赶紧打开看看啊!”
夏朗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这种事情是隐瞒不了的。他只好说道:“白老师,不管这里是什么,我希望你都能有个心理准备。”
白露露听到这话,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发紫。半晌过后,她重重点了两下头。
韩笑也听到了这句话,急忙叫来了两个女警扶住白露露。
夏朗终于打开了这只锦囊,从里面掉出来了一张染满了血迹的纸,三张已经卷曲的照片。这张纸折叠起来卷着,中间夹着一根断指!
白露露看到这一幕,情绪崩溃了,她大叫了一声:“少燕!”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夏朗联系了痕检科的老李,让他们便装赶来现场。同时,他慢慢展开了这张纸。上面有字:妈妈,我被绑架了,现在很痛苦。你一定要救我。他们要五百万美金,不可以连号,要旧钞票。不可以报警,要不我就死了。
在信的最后,写着“等候联络”四个字,署名正是白少燕。这封信的纸张边缘不齐整,纸页发黄。一看就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
而白少燕的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写出来的字。夏朗因此得出判断,白少燕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被绑匪砍去了一根手指,她是忍着巨大的疼痛写出来的。因为纸张的边缘,有少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