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山说道:“远抛近埋,这是一般碎尸案的规律。把尸块扔进井里,迟早会被人发现的。我想,死者可能不是村子里的人吧?杀了人,趁着赶集的时候丢进井里,这也正常啊!”
夏朗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还是像我刚才说得那样,这个凶手必须对于村子里的环境很熟悉。也可能凶手是村子里的人,而死者是外地人。老李,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李忠柳有点儿沮丧:“唉,别提了,脚印指纹什么的都很乱。这口井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口井,因为过去煤矿开采,水源都污染了,就这口井里的水能用。全村两千多人每天都来打水,想要排查脚印,难上加难啊!”
夏朗也很认同,痕检科的工作确实很繁重。他想了一下,说道:“断手的切口不平整,有多次砍斫的痕迹,可以断定凶手是一个没有经验的人。他(她)尝试了很多次,才把死者的双手砍下来。”
付如丞问道:“你们刑侦支队的下一步工作方向是什么?”
现在还是毫无头绪的阶段,法医进展有限,痕检进度为零。夏朗说道:“我看还是有必要去村子里,问问村长鲁大明。”
付如丞叹了口气:“也只好这么做了。”鲁大明背着双手走在了村子里,今天的天气很冷,他穿着一件棉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了村里的土路上。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他的两只手互相抄进了袖子里,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和村委会开个会,商量一下西头那口井发现的两只断手是怎么回事。
鲁大明这村长当了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这村子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几十年来一直都平安无事。他两道浓眉锁在了一处,脸色很难看。
来到了村委会这里,他推开了门。几个村干部全都站起来了,鲁大明坐在了炕上:“行啦,都坐吧,我们这次是内部会议,主要商量一下村西边那口井。”
村委会的主任说话了:“要说啊,那口井就封了吧,现在村民们都有意见了,说有人故意这么做的,还怀疑是我们村委会的人呢!”
“什么意思?”鲁大明接过了旁边的人递给他的一支香烟,还没有来得及点上,就皱着眉头问道。
主任叹了口气:“咱们村里家家户户都安上了自来水,可是谁家洗个衣服洗个菜什么的,还是愿意用井里的水,说白了就是他妈这群人抠门!以前村里就说过,要把这口井封上,可是村民们不同意啊,不还闹过几回嘛。这回井里出现了两只断手,村民们就说是我们村委会的人搞的鬼。”
鲁大明苦笑一声:“妈的,这代价大了点儿。”
“村长。”出纳小郑进来了。
“怎么了?”
“市公安局的警察来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正在这时,夏朗带着韩笑到了。鲁大明赶紧起身:“哎哟,夏队长,你们辛苦了,快坐快坐。小郑啊,给两位警察同志倒茶。”小郑走过来,拎起暖水瓶沏了两杯茶,给他们二人端过来了。
夏朗环视着屋子里的人,鲁大明说道:“都是村委会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些人凑在一起开个会。这是村支书老方,大号方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站了起来,冲夏朗他们点头哈腰的。
“村主任田旭光。”
村主任今年刚三十多岁,个子有点儿矮,也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
“副主任刘向前。”另一个年近四旬的人站了起来。
“还有一个是我们的监委主任,钱新书。”一个光头汉子站了起来,弯腰示意一下。
鲁大明说道:“最后这个是我们村的出纳员小郑,郑浩云,是个大学生。”
刚才给二人沏茶的小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打了一个招呼:“两位警官好。”
鲁大明也向大家介绍了夏朗。接着,他就向夏朗二人大倒苦水:“夏队长,韩警官,你们可得帮帮我啊。这村子里可不像你们城里,说什么闲话的都有,这……这这……长期下去我肯定是受不了压力啊!”田旭光端着一只泡着浓茶的保温杯说道:“可不是嘛,刚才就在你们进屋之前我还和村长说呢,这村子里都开始有人说是我们村委会的人扔进了断手,这不是开玩笑嘛!”
夏朗不明白:“怎么回事?”
鲁大明便把刚才田旭光的话复述了一遍。夏朗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要杀个人,根本不可能。他问道:“村长,我想问一下,今天有没有人失踪,我指的是村子里的一个小姑娘,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的。”
几个村干部都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出现了困惑的神色。鲁大明叹了口气:“唉,我们这村子也算小了,可谁家的孩子也认不全。老方,你那边有没有听到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