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从河堤爬上来,旁边的警察拧开了一瓶矿泉水,他简单地洗了一下手。杨小雅打开了饭盒,热腾腾的饺子冒着热气,她把筷子递给夏朗:“羊肉馅儿的,你能吃吧?”
“嗯。”夏朗接过来。累了这么久,早就饿坏了。夏朗几乎是一口一个饺子吃了起来,狼吞虎咽。
杨小雅坐在了他身边,看着自己男友吃得这么开心,她不禁也笑了。见夏朗脸上有些水珠,她细心地打开了纸巾,帮夏朗擦拭。夏朗也不禁回过头来,冲着杨小雅淡淡一笑。
陈妙言站在远处,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的心里有点儿酸酸的,尽管她并不想承认这种感觉。陈妙言很利索地转回身去:“我们走吧。”
孙仕强本来还想多看一会儿的,见陈妙言发了话,也不好执拗,便转身跟着她离开了。
晚上,陈妙言回到了家中,为了躲避陈母的盘问,她直接推说太累了。回到房间后洗了个澡就睡下了。躺在了舒服的床上,陈妙言心中却五味杂陈,她今天看到夏朗和杨小雅是那么的亲昵,心中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但是一想到夏朗那个人,陈妙言就很笃定:神经病,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可是这种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实,骗不了人的。为什么呢?
我是很不喜欢夏朗,可这种感觉的源头又是从何而来的?陈妙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轻闭美眸,想起了父亲。这种感觉不会是喜欢,一定是仇恨。陈妙言睁开双眼,对,是这样的,是一种仇恨。一种对警察的恨!
搜索工作足足持续到了凌晨,都没有任何的发现。夏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宿舍,他简单地冲了个澡,心中却一直在琢磨: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这么做,这个具有浮力的工具是什么?他洗完了澡,躺在宿舍的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次日天刚亮,夏朗就迫不及待地起来了,他直奔离火市水利研究所。何荣是这里的研究员,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见夏朗二度上门,何荣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推算结果是绝对不会错的。”
夏朗一再确认情况:“那么,以你的经验,这件工具会是什么?”
何荣说道:“这个不一定的,可能是一艘船,也可能就是一块木板。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东西绝对小不了。”
夏朗也深知这一点,能够将死者从上游带到下游,当然不会是小物品了。回到了局里,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只是坐在了办公区里发呆。穆奇问道:“夏队,你想什么呢?”
夏朗沉吟道:“你们说,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浮在水上的?”
“这个太多了吧?木头、泡沫、塑料……这些都可以啊!”塑料?夏朗想到了一种可能:凶手会不会用饮料瓶等物品做成一艘船,顺利飘到下游后,饮料瓶被人捡走了?他记得以前看过一则新闻,一个人用上万的饮料瓶做出了一座岛。
可是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且不说承载一个成年人需要很多很多的瓶子,如果真的有那么大的一艘“船”,没理由不被人发现。而且,捡走了瓶子,还要抛尸……这种结果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何况那么点儿瓶子要承担一个杀人抛尸的罪名,换谁来也不会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吧?
夏朗决定,还是要去现场看看。但是他这一次,并没有选择白天去。而是选择了晚上,也就是七点到九点之间。他需要切实感受到凶手与受害人的心理轨迹。
晚上,夏朗对杨小雅说明了情况。杨小雅却执意要跟夏朗一起去。夏朗故意吓她,用一种讲述恐怖故事的口吻,阴恻恻地说道:“杀人现场啊,你不害怕吗?”
杨小雅的一张小脸被吓得雪白,不过她还是脖子一梗,强硬地说道:“哼,我是医生啊,我不怕!”
夏朗笑了:“好,随你。”
两人再次来到了高新路上,因为昨晚专注于搜索工作,此时的夏朗才发现,这条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他站在河堤上向西施河望去,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再加上临河的路边种植了杨柳,更难看清楚了。
夏朗没有说话,他转身回到了老张的屋子里。随着一步步迈着台阶往上走,他的脑海中也极力将自己勾勒成了凶手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站在了二楼的位置,慢慢走过来。
夜风呜咽,没有一点儿星光。两人凭借着手机照明的光往前走着。杨小雅心中害怕,抓住了夏朗的一只手。两人来到了房门前。夏朗停住了脚步,直愣愣地看着门把手,始终没有伸手去开这扇门。
杨小雅看到夏朗瞪大眼睛的样子,心中不免更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