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倒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以前破获白少燕绑架案的时候也曾经“光临”过,不过他可不像毕炜这样。只见毕炜昂着头,晃动着肩膀,迈着八字步,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看这副样子,别人决计猜不到他是警察,反而有点儿像是一个暴发户。
“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煌都七号!”左右两边,一众打扮妖艳的女子九十度鞠躬。
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士主动迎上来:“两位先生晚上好,请问有预约吗?”
毕炜嘴里叼着烟,摆了摆手,气度很是嚣张,意思是“你给我闪到一边,轮不到你来问我”。那个男士果然乖乖离开了。毕炜带着夏朗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前台。前台接待是一个长相水灵的小姑娘:“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毕炜吐了一个烟圈:“方刀疤呢?”
小姑娘一愣,随后笑了:“先生,您是要找我们方总吧?”
“呵呵,”毕炜转过身去对夏朗说道,“瞧瞧,这是什么世道?这样的人居然成了老总了。”他又问小姑娘:“他在吗?”
“在,请您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体态肥胖的男人走了过来。这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秃成了地中海。脸上泛着油光,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只是他的脸上有一道可怕的伤痕,从嘴角两边一直延伸到了耳根。那油光满面的笑容看上去尤为诡谲。
看来这位就是方刀疤了,他的外号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方刀疤搓着两只肥手,笑呵呵地说道:“哎呦,毕处,今天一早就有喜鹊在我们房顶叫,原来是毕处大驾光临啊,真是令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呀!”
毕炜挥了挥手:“好了,这些词留着过年的时候说吧。”他对夏朗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方总经理方刀疤,以前是在道儿上混得,后来被仇家弄成这副样子了。”
换成别人这么说,方刀疤早就急眼了,可面前这位是省厅的刑侦处长,他哪里敢得罪,只好讪讪笑道:“毕处,这都是老黄历了,您还说这些干什么?这样,今天晚上吃的玩的,都算我的,我请怎么样?”
“行啦,我们今天不是来玩的。”毕炜说道,“你以前倒腾过警服什么的,没错吧?”
方刀疤也不否认:“是是,那都是我年轻不懂事。”
“好,年轻的时候不懂事,那现在懂事了吧?说吧,怎么搭上线的?”
方刀疤左右看看,为难地说道:“这儿说话不方便,要不请两位到我的办公室?”
毕炜扬了一下下巴,方刀疤便开始带路了。
这种高级会所的办公室果然气派非凡,欧式装修,典雅高贵,只是其中透着几分俗不可耐。方刀疤又是泡茶又是递烟,忙活了好一阵儿。在毕炜的连声催促下,他才慢慢打开了话匣子:“两位,这事我早就不干了。毕处,这您应该知道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啊?赶紧的。”
“是是是,以前是我的把兄弟二狗弄得。后来我们不是全都进去了嘛,出来后就不知道二狗去哪里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
“二狗大号是什么?”
“姚平成。要说这小子也是有本事,那警服什么的都是他倒腾的。”
警方掌握了这一线索后,马上从当年的案底卷宗中找到了姚平成的信息。根据当年的笔录,姚平成表示从小就是做这个的。他的爷爷解放初期还是个特务,乔装成我公安人员搞破坏。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其父亲也曾经冒充公安干警诈骗,最后被执行死刑。到了姚平成这一代,还是这个样子。
毕炜笑了:“妈的,看不出来这种事还能家传呢!夏朗,你那边找到什么了?”
夏朗翻着卷宗,说道:“找到了一个地址,姚平成交代说,这些警用服装和器具都是在莫村造出来的。”东坪区分局的刑警陈志铭下班了,他回到家里看到屋子里乱成了一团,跟花果山似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陈志铭今年三十六岁了,刚和95年的妻子结婚一年。两个人因为年龄差距悬殊,经常发生口角,婚后的生活相处得并不愉快。
陈志铭拉开房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他到了对门家里敲了敲门。对门的住户在猫眼上看了一眼,然后过了一会儿才打开了房门,这位邻居大妈手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递到了陈志铭的怀里:“唉,别太动气了,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作为邻居,她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了。
陈志铭接过了孩子,二话不说就下了楼。半个小时后,他驱车赶到了一家麻将馆,看看坐在后面婴儿椅上的女儿,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当初结婚的时候,家里人都就不看好这段婚姻,说老夫少妻矛盾多,容易激化走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