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如此说着,屠斐怎能拒绝得了?沈清浅没有问屠斐怎么伤的,屠斐心里有一种舒服却又夹杂着难受。
以往,沈清浅一定会问,她的避讳让沈清浅贴心地选择不问,可她心底内心最深处其实希望沈清浅问的,人真是矛盾啊,屠斐微微扬头,眼圈有些酸。
沈清浅边上药边轻轻吹着气,疼中带着一丝养,她紧张地吞咽口水。
在沈清浅的眸光注视下,哪怕是注视她的喉咙,屠斐都感受到一股灼热感从心头升起。
那一晚,屠斐失眠了,她明明很累却失眠了。
清晨,屠斐特意早起,避开了沈清浅的起床时间,她像是小偷似的躲躲闪闪。
屠斐下了楼,意外地发现,沈清浅的车不在。
啊……沈清浅比她起得更早吗?
屠斐坐上公交车去刑警队,路上她接到母亲的电话,祝琇云已经到海京市了,此刻就站在分局的门口。
屠斐一路小跑,“妈,你怎么没说一声啊?”
娘两一起往分局里面走,屠斐问母亲此行的目的,“该不会是专门看我的吧?”
“当然不是。”祝琇云从兜里翻出一只黑色的翻盖手机,“顺道给你带个手机,搞活动拿到的,你妈手气不错吧?”
屠斐一眼就喜欢上了,“真好看。”屠斐翻来覆去地看新手机,“妈妈手气真棒,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还有的事,跟你无关的。”
“啧啧,那和谁有关?我亲妈惦记别人,我吃醋。”
“跟你沈阿姨有关。”
“恩?”屠斐笑意淡了淡,“她怎么了?”
“她没怎么啊。”祝琇云顺口说出下一句,屠斐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因为亲妈说的是:“我给你沈阿姨安排相亲了。”屠斐不知道家长们是不是天生都喜欢当月老, 亲妈不仅操心自己的恋爱问题,连沈清浅也不放过。
别说屠斐对相亲抵触,就算她不抵触,她也觉得母亲不该插手这种事,“妈, 你没事就不要管阿姨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屠斐一想到沈清浅要相亲,而安排相亲的人竟然是她的母亲,清晨她满腔的怒火不知该冲谁发。
“什么叫管?”祝琇云嗔道, “那是我师妹,我是关心。”
“关心方式那么多种,非要安排相亲吗?”屠斐工作以后,尽量避免和母亲争吵,此刻火气往上窜。
“你个小崽子气个什么劲儿?”祝琇云纳闷地打量屠斐, 问:“啊?”
屠斐没来得及回嘴, 祝琇云的下一句让她直接选择放弃回嘴了, 因为亲妈说:你沈阿姨都同意了。
同意了?!
好得很!屠斐内心的怒火灼烧五脏六腑。
娘两在刑警队的大院说话, 陈光辉从办公楼里出来,热络地和屠斐打招呼,屠斐却冷着脸一言不发。
祝琇云瞟了一眼气呼呼的屠斐, 回身笑着说:“我是屠斐的母亲, 顺道过来看看她。”
“啊……”陈光辉也不知道一大早上谁惹了小阎王, 你看看那眼神, 跟刀子似的, 见鬼杀鬼,佛挡杀佛,他笑着说:“那冒昧叫您一声伯母,您到里面坐,现在早上的太阳也毒辣着呢。”
陈光辉往里让祝琇云,屠斐站在原地没动,祝琇云回身不怒自威的眼神瞬也不瞬地盯着屠斐,“屠斐,还不进来?”
屠斐梗着脖子气呼呼地瞪着祝琇云,陈光辉不知情况不好插嘴,它一早先进去等着,直冲屠斐使眼色,哪能跟远道而来的母亲较劲?
祝琇云挑眉,肃然道:“不进来?”目光交锋,祝琇云眸光清冷,透着威严,“我大老远看你看出错来了,你不进来,那我走。”
祝琇云踏着高跟鞋哒哒哒往外走,经过屠斐身边时,屠斐看见她鞋面上沾染的灰,那是走了很长一段路才会这样的。
屠斐心里不是滋味,一把拉住祝琇云,不说话也不放开。
“你到底要干嘛?”祝琇云回身说,“你是我祖宗,你说句话,到底是打算怎么着?你土匪劫道啊?不让我进去,还不让我走?”
屠斐拉着祝琇云往办公室里走,她仍是不肯说话,但紧紧抓着祝琇云不放。
祝琇云望着比她高出半头的屠斐,心里默默叹口气,长大了又怎么样?气人的劲儿上来跟小时候一个德行。
屠斐拉开椅子,祝琇云不坐,她便往椅子上推,非要人家坐,但就是不说话。
祝琇云穿高跟鞋从协和医院走到分局,路不是很长,但架不住高跟鞋走路累,她也没再和屠斐较劲,坐下了。
屠斐要出去倒水,走到门口,陈光辉端着水回来了,小声说:“好好的,别跟妈妈闹别扭。”陈光辉说罢偏头看着祝琇云,挥了挥手,笑着说:“伯母您慢坐,我这边有工作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