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有一天,忘记屠斐是谁,她会失去所有爱的人。
“你最近还好吗?”沈清浅视频里的人,她的头发更长了些,利落的短发依旧耐看,“你抬起头,我好好看看。”
屠斐抬起头,努力笑着,“我很好,我的身体比以前恢复很多。”就是我的记忆力开始倒退了,这话多少次都要脱口而出但就是没有说出来。
屠斐想不出万全之策,无论她怎么做,她对沈清浅都是一种伤害。
屠斐换位思考,她深爱沈清浅,沈清浅忘了她,她要如何才能接受残酷的事实?
屠斐问自己:如果沈清浅正在慢慢失忆,她希望沈清浅告诉她真相吗?她希望沈清浅告诉自己,和她一起经历失忆的过程吗?
答案是:是的。
屠斐会希望沈清浅告诉自己,她会想陪沈清浅记忆里的最后一程。
如果沈清浅不是在国外,屠斐真的考虑告诉她,屠斐不想沈清浅为了自己放弃已经开始的学习。
屠斐每天在矛盾中生活,白天她会投入到工作中,夜晚她会沉浸在无法抽离的漩涡中。
临近到周末,对于屠斐都变成了一种折磨,她想沈清浅,可不敢见她,她怕沈清浅会提问,她大多时候不得不撒谎。
对喜欢的人撒谎,内心更加煎熬。
屠斐的心口积压着巨石,她再不说出来,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又是周六,屠斐已经犯愁明天该怎么办,她在想借口,她想明天去找秦晚,她想说出心里的纠结,她要怎么拒绝沈清浅的视频呢?
在屠斐纠结时,沈清浅主动发信息给她,说这周有事不视频了。
屠斐有种解脱感,她很庆幸,她没有先说出口。
屠斐周日一个人去医院找秦晚,她坐在温暖的房间里,低头焦虑地搓揉着双手。
秦晚替屠斐倒了杯温度更好的牛奶,“别急,慢慢来,我整个下午都是你的。”
屠斐的指甲用力抠着掌心,留下一排排宛如弯弯月亮的指甲印,微弱的刺痛感反复交替,渐渐消融瓦解了她的戒备和不安。
当左手掌心布满乱掉的印子,屠斐终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一口气说出来,“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很爱她,她也爱我,她会因为爱我放弃很多,我失忆,我最不甘心的是我会忘记她,我不想可我也知道没有办法,所以对于注定要发生的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我怕她会为了我放弃学业回国,我不想她这样,但隐瞒欺骗她,让我觉得痛苦不堪,我……”
一口气说到这里,屠斐的泪水已经滑落下来,她哽咽地抽泣,“我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我,如何才能不伤害我喜欢的人,那比自我伤害更让我难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什么想说的,就这样。屠斐近似胡言乱语地说了一通, 她说自己, 说沈清浅,除了沈清浅的性别,她脑子里乱掉的记忆一股脑说出口。
秦晚没有打断她, 也没有刻意去哄她,只是等她颤抖地捧起杯子喝掉牛奶时, 替她重新倒了一杯。
屠斐并不口渴,也没喝出喝奶的味道,她只是当下必须做点什么, 她一口一口吞咽牛奶, 泪水落进杯子里。
当屠斐起伏的情绪渐渐平稳, 秦晚抽出纸巾递过去,轻声说:“你要不要听听我知道的一个故事?”
屠斐捧着杯子, 低头不看秦晚, 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刚才听你的故事,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把我知道的故事讲给你听。”
屠斐吸吸鼻子, 泪汪汪地看了一眼秦晚, 秦晚站起身,“请允许我用这样的方式跟你讲, 我想站在窗前,背对着你,像讲故事一样告诉你。”
屠斐嗯了一声,抬手擦去眼泪, 微微扬头望着窗前的秦晚。
午后的阳光从窗子射进来,秦晚的身体轮廓被堵了一层金色的光亮。
屠斐微微眯着眼靠在椅背上,她哭得有点累,她揉揉眼睛闭上眼睛听秦晚讲故事。
秦晚的一个朋友,姑且称为她小红,小红有一个一起长大的闺蜜叫小草,两人从小学到大学,从没有分开过,小红比小草大三岁,为了能和小红一起读书,小草刻苦用功,连连跳级,和小红一起读到了大学。
小红一直拿自己当姐姐一样照看妹妹,但是她从没想过这个妹妹会喜欢她。
屠斐听到这里,内心有一丝震撼,秦晚更年轻时,那会儿对同性.感情应该是更让人所“不齿”的存在。
小红性格温柔和,小草性子**,小草大胆热烈地表白,用了很多年总算是把小红掰弯了。
秦晚这时候轻笑一声,像是在喟叹,“按照童话故事来看,她们历经千辛万苦,从此以后会过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