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狮子的眼睛盯着,脖子上不免一寒。
狮子发出咆哮声, 喘着粗气,绕着他们形成包围圈,雷昂握紧枪,满脑子却都是“这是不是国家保护动物?但是现在好像我们才是该被保护的对象。”
“捂住眼睛。”不知谁说的。
“什么?”雷昂以为自己听错了。
“闭上眼睛!”屠夫吼。
雷昂闭紧并捂住眼睛,纵然如此,还是感到黑暗中有亮光闪过。
再度睁开,雷昂发现他们刚刚投出□□。
□□让狮子们失去五感,狂躁地嘶吼着,在地上打滚,雷昂小心翼翼地跟在小队后面,绕过它们,撒腿就跑,空气中充满野兽的毛被烧焦的味道。
他们冲进屋里,将站起来追他们的狮子彻底锁在门外,门上被狮爪狠狠挠出四道撕裂口,一只金色的、还残留着刺激性分泌物的兽眼透过缝隙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更多的保安冲出来,各个身怀武装,这支小队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得到一场战斗,立刻发挥全部本事,子弹如暴风雨在房间里噼里啪啦地飞散,到处都是弹孔。
雷昂被压在最后面,本以为大概可以看个热闹,没想到随着距离推进,对方的枪纷纷被打落,射击战很快变成肉搏。
雷昂本来想提醒这支没有领导人的小队别太疯狂,得面对一群比他们多出数十倍、手持武器的专业安保人员,“手下留情”怎么听都是自大狂才能想出来的混账话。
于是他也加入战斗中。
正在一名保安扑向他的时候,雷昂后退一步,顺势用臂弯夹住对方的手腕,抓住他的后背衣领,将他猛地掼在地上。第二个人则被他推到狼人的拳头下。第三个人和他扭打到窗台旁,被他蹬出窗户……
不知不觉,他们压制住第一批安保小队闯进走廊,一个个踢开房门寻找杜曼。休闲室、音乐厅、书房、棋牌室、餐厅……除了多干掉三支警卫队,什么也没找到。
五个人跑上二楼,居然和特拉佛打了个照面,五支枪口同时对准他,特拉佛抬高双臂:“等等……”他满头是汗,“我没看见露莎,你们呢?”
“废话什么,先干掉他!”屠夫吼道。
顿时,新仇旧恨全都涌上来。
“爸爸,您好,我好像快死了……哎,这句打招呼的词有些微妙吧。
“这么说好奇怪,叫你‘爸爸’什么的,也符合快死的人才会做的事。
“总之,二十多年来,我没做过什么好事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落到这个地步,实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被一群人绑架,要求我子承父业,结果被我搞砸了。
“怎么说呢……对了,说说我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象结束生命的:
“我有一种很深的自卑感,在感情方面,从来是讨好型,我害怕别人失望。
“我觉得,有人要我就不错了,所以被绑架的时候,我想一定要回应他们的期待,才会对地火说,我当队长也没问题。
“和别人睡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有一段时间我怀疑自己有‘xing瘾症’,后来发现我只是很难拒绝别人的过分要求。
“和特拉佛确定关系的时候,我和前任还没有断干净,难以想象吧?因为我讨厌他,又没法强硬拒绝,导致一直被缠着,是特拉佛帮我甩掉他的。
“那一刻我认定他是对的人,是我一直在等的,让我可以独立的人。我真的、真的很想有个家庭,给我的孩子一个好的家庭。
“现在想想,有体理解您的所作所为,因为这个想法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个幻想。
“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敌人也好,朋友也好,都抱着自己的信念,拿命去走一条不知道能不能通向成功的路。
“竞选也好,维护宗教也好,贩毒也好,缉毒也好,都是有人在走的路……那么,坚持当一个想要家庭的恋爱脑,也不算有错吧?
“或者,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方式根本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生存条件的高低差距,和,只要活下来、活到老死的终极目的?”
露莎用力睁开眼睛,眼前糊了一层泪。
她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拒绝合作之后,爱德森没有打她或者虐待她,也许他还抱着将她作为筹码,和什么人谈判的念头,或者,他只是想把她关在这里,不让她干扰小队和杜曼之间的战斗。
脑袋还是晕,而且疼,她猛地将后脑勺撞向地板,耳鸣声停止了,因为更大的疼痛已经传到脑壳的每一个角落。
她挣扎着挪动翻身,没有呵斥声让她停下来,她向四周看去,什么人也没有。
她意识到自己被丢进一间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