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瑟在她的眼前走向毁灭性的死亡,这场面大大刺激了她,以至于她在对这个人的刨根问底上可能有些入魔。
她把视频发给雷昂,本来以为雷昂会愿意与她同行,没想到雷昂拒绝了,这让她好一阵失望。
毕竟雷昂也有自己的事,不能总是顾着这边……露莎这样想。
但丝毫没有带来安慰,冰冷的感觉只能让她意识到,她不能依靠雷昂,更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帮她做决定,她只能自己选择去走一条路。
可笑她以前一直抱怨没有自己拿主意的机会。
露莎慢慢地坐在疗养院门前的长椅上,头顶上是残枝败叶,她虚着眼神,目光没有凝聚点。
和爱莉塔会面没有任何愉快的地方。
爱莉塔浑身流露着自暴自弃者能达到的最腐烂的地步,是真的在“腐烂”。
毒品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并且不打算给她一个活命的余地,所以她每日在垂死边缘挣扎着。
可在露莎提到兰瑟的时候,她仍是笑了。
“我把他吓到了。”这个曾经的大明星说,“我想是这样,但是我也没办法,我连自己都不能救。我妈截断我的资金源,她放弃我,因为我不能和那个神经病弟弟结婚。你说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了?”
“他死了。”露莎阴郁地回答,左手手腕隐隐作痛。
“我能有什么办法?”爱莉塔反问,“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你毁了他,我以为你至少该有些愧疚。”
“他是成年人,对吧?我们假设他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是他在自己的意志下做了杀死所有人的决定?”爱莉塔尖着嗓子问,“对了,你有说过来杀了谁吗?”
“他崇拜你!”露莎揪起她的睡衣衣领,目眦尽裂地道,“他崇拜你,他喜欢你,他想尽一切去讨你欢心,让你满意,你完全没做到正面引导,你没有做你该做的事,难道你没有义务这么做吗?你害死了他!”
“现在你知道当一个偶像有多困难了?听说享受万人瞩目,就得有社会义务去引导所有不幸喜欢你的神经病走向正途,是吗?可他喜欢我,关我什么事?”爱莉塔瘦如骷髅的脸上挤出满不在乎地嘲笑,刻薄地说,“你知道吗?我认为你根本不是在恨我,你在恨别人,怎么?他没有回应你的深情吗?他让你失望了吗?教训我让你感到满意吗?”
露莎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爱莉塔尖叫起来:“当心!我会咬你,我有艾滋你知道吗?”
医护人员冲过来隔断两个人,露莎被他们强硬地勒令离开病房。
“他杀了谁?告诉我!”爱莉塔在她身后尖叫。
“你父亲。”露莎转头咆哮。
可怕的高声大笑充斥整个房间,比电影里的小丑笑声还要惊悚。
露莎冲出来。
这就是和幸存者会真的……全部吗?
远处猛地传来惊叫声,露莎猛地抬起头,看见有听从疗养院的顶楼上纵身跃下。
楼下人头攒动,尽是慌乱。
心脏狂跳着,她没有任何视力上的缺陷,所以她清楚地看见那个跳楼者是谁。
“爱莉塔……”
这才是和幸存者会真的全部吗?
她瞬间了解雷昂不来的原因。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你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亏她还以为……
亏她还在期待……
爱莉塔对兰瑟也没有一点点温情啊。
一辆车停在前方,血刃从车里出来,跑到她面前站定。
“我一直在找你。”他解释自己的慌张。
露莎向他伸出手臂,艰难地勾起嘴角。
血刃迟疑地走过来,于是她松松垮垮地环住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腹部,闭目感受存在这具结实的身体里的心跳。
雷昂拒绝陪同她后,也发给她一个问题:
你愿意和你的小队到A州吗?不一定非要帮我不可。
现在,露莎知道该怎么回复:“不了,谢谢。”顿了顿,她又想,“但我可以在B州帮他。”
那就这样决定吧。
“我们回B州,”她声音沉闷地对血刃说,“爱德森以为他已经废了我,以为禁止雷昂去B州,以为搞定毒贩就能万事大吉,以为煽动教徒就能在我们的家乡里只手遮天。你猜怎么着?
“该让他知道,从头到尾,我们才是他最不可忽视的对手。
“从今天开始,我们你是B州里唯一的特警部队。我们的每一次任务都只有一个目的:在最短时间,最高效地消灭罪犯。”
“意思是杀光全部?”血刃直白地问。
“是的。”露莎镇定地说,完全看不出曾经在人道问题上和队友吵过架,“是的,是的,你们比我有经验,但我可以慢慢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