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完全忽略了周静容口中的各种生僻词汇,只捕捉到了“动之以情”四个字,立刻质问道:“动之以情?你如何对他动之以情?嗯?”
周静容丝毫没有察觉到傅云深酸溜溜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就是给他讲讲,他的父母生他养他,是多么的辛苦,多么的不容易,唤起他的良知啊!可惜,程斐的家庭关系有点复杂,这个方法对他并不适用。”
周静容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才猛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揶揄的看着傅云深:“啊,你是不是吃醋了?”
傅云深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周静容撇了撇嘴,不知好歹的说:“那你就不应该让我去见他啊!”
傅云深顿时气的心肝疼:“你想做的事,我什么时候阻止过?是你说想去看他的,却反过来怪我?你个小没良心的!”
傅云深自然不愿意周静容与旁的男子有过多的接触,但她执意要做的事,他除了惯着,还能怎么办呢?
傅云深越说越气,一把捧住了周静容的脸,狠狠的咬了一口。
周静容一向秉承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连忙求饶:“窝错了!咱们别在外面闹,让人看了笑话,回家再唆哈!”
傅云深微微挑眉:“好啊,那就回家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呃,周静容好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么?翌日,周静容还躺在被窝里懒洋洋的伸着懒腰,就听见弦歌在外面惊呼一声“公主”,然后一个红色的身影就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屋子。
裴德音身着一袭火红的骑装,长发高高束起,十分清爽精神。
她大步走了进来,一手扬着马鞭噼啪作响,一边声音愉快的喊道:“容娘,今日春光正好,我们去京郊骑马踏青吧!”
周静容老远就听见了裴德音的声音,赶忙披衣而起,迎了出来。
裴德音见周静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惊讶道:“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睡到这么晚?”
周静容打了个呵欠道:“傅云深要上早朝,起的早,吵的我也睡不着,待他走了,我便歇个回笼觉。”
这话要是被傅云深听到,定会大呼自己冤过窦娥。
周静容完全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贪睡,让傅云深替她背了黑锅。他每日早起都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何曾吵到过她。
裴德音没有多想,又催促道:“你快些梳洗,待会儿陪我去骑马。”
周静容有些为难:“可我不擅骑术。”
裴德音不可置信的看着周静容,语气微有不悦:“你在浦河县的春猎大会上夺得过魁首,威名远扬,我可是都听说了。你若不愿与我同去,直说就是,何必用这种借口搪塞我?”
周静容的嘴角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呃,她怎么忘记这茬了。
于是她又推辞道:“我身体不太舒服。”
裴德音立时抛却了刚才的那点不高兴,关心道:“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可需要我叫太医来给你诊脉?”
周静容想说她腰酸腿软啊,可看裴德音那架势,她若是这般说了,裴德音兴许还会追问她为什么会腰酸腿软……
周静容可没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道:“并无大碍,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
裴德音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再追问。
周静容更梳完毕,弦歌已将早饭摆好。裴德音有些心急,但又不能不让周静容吃饭。
周静容慢条斯理的喝着一小碗粥,裴德音看饿了,干脆也坐下来,吃了一屉小笼包,还用了一小碟子糕点。
周静容看着裴德音的好胃口,问道:“你早上没吃饭?”
裴德音回道:“吃了啊!”
周静容在心里默默的比了个赞,能吃能跑,怪不得裴德音每天都这么精力充沛。
吃过了早饭,两人一同出了府。
见周静容早已命人备好了马车,裴德音牵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走过来,嫌弃的说:“你还要坐马车过去不成?”
周静容心虚的吞咽了下口水:“还未出城,当街骑马,万一撞到人就不好了吧。”
裴德音自信道:“凭你我的骑术,怎会撞到人?”
她说着,便将手中的缰绳塞进了周静容手中,不容分说道:“这是我平日的坐骑,很通人性,今日借给你用。”
裴德音的爱马十分高大,毛色顺滑,也很漂亮,和它的主人一样,一副高傲的神情,一看就不好驯服,她怎么驾驭的了啊!
周静容正在发愁,突然听见身后响起叶西扬的一声怒吼:“裴德音!你给老子回来!”
周静容惊讶的正要回头看,却被裴德音一把抓住,急切道:“赶紧上马,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