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雨洁羞怯得说不话来,秦建也装出一脸的不好意思,躲在一边偷着乐。
天黑以后,火车行驶在旷野之中,那夜不见月亮,远处散落着几点忽明忽暗的光亮,分不清是天边的星,还是遥远的灯光,窗外是长时间的漆黑。
秦建几个在桌子上打牌,一个个精神抖擞,声音洪亮。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心里面有如这深夜的旷野一样宁静。从耳边呼呼的风声我知道自己在飞驰,飞驰在这黑夜下的杳无人烟的旷野,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无拘无束。我一直渴望的就是这种抛开一切枷锁忘却一切烦恼尽情狂奔的感觉。多年以来的愿望在这个夜晚切实感受,让我的内心充满了无法言表的幸福和快乐,这种快乐像深山的溪流一样清澈活泼,轻快地在心底流淌,仿佛听得见清脆的哗啦啦的声响。
有时候远处山谷的灯光又会使得这个夜晚显得那么悠远和神秘,总会引得我浮想联翩,那里住着怎样的人家,他们每天过着怎样的生活,有着怎样悲欢离合的故事,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总是渴望自由自在漫无目的地奔驰。
不知是深夜几时,我从昏昏欲睡的状态醒过来。人以坐立的姿态是无法熟睡的,脊椎由于长时间的支撑负荷隐隐的有些酸痛,我伸了伸腰,又轻轻扭动了几下,以减轻身上的疲劳。沈芸斜身靠在我胸前,我双手环绕把她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
靠窗的座位已经让给廖雨洁和周欣蓉,两人趴在小桌上睡去,由于手臂被压得酸麻不时调整姿势。秦建和林小华靠着座位的靠背,对向歪着脑袋,脑袋顶在一起,耳鬓厮磨,相互支持。那一边龚平、薛晓梅、蓝倩等人的睡姿也都大同小异,靠窗的女生趴在桌上,男生靠着座位,瞌睡不断,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
骆丹丹斜靠着其男友的肩膀。我看过去时,那男生也正好醒来,两人相视点头一笑。
我低头看怀中的沈芸,她双目微垂,呼吸匀称,像个小女孩一样睡得那么恬静安详。我看着她隽秀粉嫩的脸庞,禁不住心中一荡,见其他人都在闭目睡觉,忙偷偷在沈芸脸颊亲了一下,意犹未尽,又偷着亲了一下。沈芸微微张了一下眼睛,迷糊地问道:“什么事啊。”不等我回答,又安然睡去。
海滩
火车一夜穿行湖南全省,天亮时到达粤北山区,火车在山谷中行驶,窗外为石壁所挡,只看得见眼前长满矮树丛的山,偶尔穿过两山间隙,见到山脚下静谧的水塘。大家立刻全无睡意,抢着刷牙洗脸,看着窗外又开始聊天。
火车继续飞驰,窗外起伏的山脉渐渐稀少,视野变得开阔。然后田野的绿色也渐渐退去,路两边建筑物越来越多,人类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偶尔看见纵横的公路。车上的人开始骚动起来,广州越来越近了。
近九点的时候,到达广州站。碰到这里一个多云的天气。然后由骆丹丹男友带队,一行人步行到省站坐车。行程的衔接也真是紧凑有序,买票上车不久,往阳江闸坡的车就出发了。
虽然几乎一夜未睡,大家依然神采奕奕,在长途汽车上叽叽喳喳的,秦建、龚平和另外一个男生掏出相机给大家照相,镜头前的人摆出各种笑容和手势。其他的乘客有的回过头来看我们这群年轻人。
那时候正值傻瓜相机退出历史舞台数码相机方兴未艾之时,电子产品在兴起之初一般价格不菲,一部数码相机当时差不多两千块。秦建为了此次旅行,付出接下来两个月啃馒头吃咸菜的代价买了一部,怕容量不够,又到宿舍楼下的照相馆租了一部。
我与沈芸一起这么久,虽然之前也在九通的一些地方玩过,可是都没有留下照片。那时候只顾着打闹开心,根本不记得带相机,况且觉得天长日久,以后留影也有的是时间。这一次旅游让我们留下了很多的回忆,两个人的笑容,两个人的甜蜜,还有那许许多多无法追逝的瞬间在快门的咔嚓声中永远定格。
秦建利用这种群体活动的表面现象做掩饰,频频潜到廖雨洁的身边,让我帮他留下很多私人的照片。
骆丹丹的男友以东道主的身份向大家介绍闸坡的一些景点和大角湾的海滨浴场。他说这种多云的天气游泳更好,下午可以早点去海滩,玩的时间更长。听得众人恨不得在车上就开始脱衣服。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奔波,终于在闸坡下车。此地街道两旁多是棕榈树,气温宜人,风中似乎带着一股大海的气息,正是印象中的海滨。然后乘坐旅游观光车前往大角湾。骆丹丹男友说先去把住宿安排好,放下行李,然后一起去吃顿饱饭,睡个午觉,下午就可以去海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