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龙茧_作者:80大学生(70)

2018-02-20 80大学生

  信息弹出的一刹那,我脑子就“嗡”的一下全懵了,想要关掉已然来不及,只得静静地等着沈芸把上面的留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就像一个死囚等着午时三刻的来临。

  沈芸的脸像是冬天的窗户上的玻璃,清楚地看得见冰霜越结越厚,到最后似乎发出一阵阵寒气。她看也不看我一眼,抓起桌上的包,起身快步往外走。

  李超等人感觉气氛不对回头看着我,不明所以。我不敢出声叫沈芸,急忙拔掉电脑主机插头,闷头追了出去。

  沈芸咚咚咚疾步下楼,似乎这幢楼房快要倒塌一样,边跑边抬手抹眼睛。我跟在后面,窘迫地叫着“沈芸,沈芸”,没办法往下解释,想去拉她手腕,手伸出一半,却不敢再往前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我没有想什么,是你自己想多了。”

  “那你这是——”

  “我突然想回学校,不可以吗。”

  “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

  “你以为我不认识字?”

  “希望你给个机会我解释——”

  “没必要,我不想听。”

  从宿舍楼出来,虽然已是傍晚,阳光依然强烈,外面蒸笼一样的热。我刚走了几步,就觉得背上潺潺冒汗。这时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一辆出租车,司机在他们身边踩了一下刹车,问道:“诶,同学,要车吗。”

  学校里面很少遇到出租车,司机应该是刚送人进来,出去的时候想顺便拉拉生意。平时出门一百回都遇不到一回,今天这种情况偏偏撞上。

  我不耐烦地说:“不用。”

  沈芸却顺手拉开车门,我急忙上前拉她,她奋力甩开他的手,坐了进去,“砰”地一声把门带上。

  没等我反应过来,司机一脚油门,车屁股泛起一阵青烟,绝尘而去。我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沈芸瞬间消失在视野之中。

  一个人在太阳下站立半天,脑子里一片混乱,想追上去已经觉得乏力,况且就算追过去又能够说些什么?很久之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天来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准备。

  我颓然回到宿舍,拿电话卡下楼打电话。打到沈芸宿舍,寝室的人说还没有回来。一连又打了三个,还是没有回宿舍。打第五个的时候,那边说刚才回来了,收拾了几件衣服又走了。我只好说谢谢,挂了电话。

  晚上打电话到她家,接电话的是沈芸的妈妈,她说昨天沈芸打电话回来说是去通阳小姨家玩几天。她似乎还想问我什么,我赶紧借口有事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沈芸小姨家电话,沈芸也再没有来过电话,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彷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着沈芸消失,世界上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一夜我在电脑前给沈芸留了很多话,我希望她能够看到。

  暑假我回家玩了几天,然后到通口跟着皓天练摊。当你深入了解一样事物之后,你就是知道它是多么的混乱不堪。通正街一带一如既往的龙蛇混杂,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新学期开始不久,龚平与薛晓梅的感情出现危机。事情的起因令人匪夷所思。

  龚平骑车带着薛晓梅回宿舍的时候被一个骑摩托车的男生撞倒。龚平膝盖擦伤,幸未伤及筋骨。薛晓梅左手骨折。

  撞人的男生是本校土木工程的学生,叫做雷建威,据说他老爸是九通某区一部门副局长,不知道为什么不出国,却在国内大学里面鬼混。他在学校气焰之嚣张无人不知,总是开着一辆雅马哈摩托车在校园里面横冲直撞,有时候开一辆白色凌志跑车上课。

  薛晓梅被雷建威撞伤,龚平摄于他的家世也不敢怎么样,只是要求他赔偿医疗费用。没想到一向专横跋扈的雷建威居然爽快答应所有医治的费用都由他负责,而且还开着凌志把薛晓梅送到同济骨科医治。

  如此几次,薛晓梅不但怒气全消,反倒对他心生感激,两人谈笑甚是投机,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龚平这才意识到危险。

  龚平告诫薛晓梅不要再跟雷建威来往,不知道他有什么用心。薛晓梅却说龚平心胸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龚平哑口无言。

  之后,雷建威屡次以送薛晓梅去医院复查为由带着她四处兜风。我们越来越难看见龚平和她一起出入教室和食堂的身影,总是见到龚平在她出去兜风时一个人落寞地走在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