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司机:“国家修路是怎么修的,怎么修了一条正好一个车宽的路,你们让个车都让不开。”
歌手大赛
寒假结束。重新回到学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老家的见闻让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吃惊、愤怒、悲伤、无奈,什么味道都有。短短几年时间,曾经的世界以及曾经身边的人竟然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异常陌生。是因为我长期困于高墙大院之中本来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还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误入歧途病入膏肓?世间本就不存在绝对,两个不同群体的相互看法往往都是我觉得你有病,你觉得我白痴。
倒是学校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花草树木依旧,楼群道路依旧。老师仍然来去匆匆无影无踪,学生一如既往地昏昏欲睡。
从来刚开学的日子都是清闲而又无聊。所有的课程还处在讲解导论的部分,基本废话连篇,且没有作业。同学之间已经熟悉,再也聊不出什么新鲜的话题。每个人都沉默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有的开始准备复习考研,有的周末出外做兼职,有的依旧在游戏里面浴血厮杀,有的还是几年如一日地卧床不起。彼此之间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些什么,具体在干些什么。
沈芸所在的专业在开学之初安排了一个月工厂实习,她们每天清晨挤公交车去工厂,天黑以后才疲惫不堪地回到学校,我也只有周末才能与她相聚。
这种平淡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沈芸的实习也在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彻底结束。第二天我们都睡到接近晌午才起床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我正考虑晚上到哪儿去玩。沈芸兴奋地拿出两张入场券说:“晚上我们去看‘亚洲新星’歌手选拔赛吧。”
其实我对什么歌唱比赛没有一点兴趣,我觉得这种节目就是一群自称怀揣音乐梦想的人在台上无病呻吟,几个自称音乐大师但是五音不全的人在台下胡说八道。但是既然沈芸想去,我又愁于晚上找不到事做,自然乐于奉陪。
我说:“是在体育馆还是在学生活动中心哪,没看到学校里面有宣传。”
沈芸说:“不是在我们学校,是卫视台举办的歌唱比赛节目,晚上去卫视台1号演播厅。”
“啊,还要上电视的,那我晚上还得穿体面一点。”
“是啊,说不定能被镜头抓到呢。”
“这票哪儿弄到的?”
“我有一个表哥在电视台做事,我求他给我们弄的票,我以前放假的时候也参加过几次节目录制。”
“怎么从来没在电视上看见你啊。”
“哪有那么容易看见,观众席如果不给特写,镜头扫过去每个人的画面估计连一秒钟都没有,有你也认不出来啊。”
“那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如果坐不到第一排位置,上镜头的机会很渺茫啊,那么多人那么多张脸。”
“看节目啊,很好玩的,今天是‘亚洲新星’歌手大赛的总决赛,一定很精彩的。如果运气好,被镜头抓到,就会看到我们两个人啦。”
晚上我们提前一个小时赶到卫视台,整栋大楼霓虹环绕灯火辉煌。楼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参加节目录制的观众,有的还举着参赛选手名字的灯牌,这些人多为青年男女,显得异常的兴奋,说的笑的喊的叫的乱哄哄一片。
等了约有半个小时,我们随着人群进入1号演播厅。我是第一次参加电视台的节目录制,虽然对节目内容不抱有任何期待,但是演播厅内的格局和设置让我觉得新鲜。我们的座位在观众席中间偏后排一点的地方,距离舞台稍远了一些,但是视角尚可,无遮无挡。我环视四周,估计整个演播厅有三四个篮球场大小,前面是彩屏环置灯光四射的舞台,舞台前面左中右架着三台摄影机,三个头戴鸭舌帽的摄影师正在调试着角度。还有两个摄影师各自扛着一台摄影机拖着一条长黑线来回走动。摄影机后面有一排与舞台等高的座位,应该就是评委席。此时那些装模作样的评委还没现身,桌上端放着写有评委名字的三角水晶牌。评委席后就是阶梯状的观众席,约能容纳七八百人的样子。观众陆续进场,渐渐填满了空缺的座位。
七点半的时候,“亚洲新星”歌手大赛录制开始。接下来的内容我就不必按照时间顺序详细记录了。这种所谓歌唱大赛的套路无非就是主持人先将一段开场废话,参赛选手上台唱歌,然后评委故作高深地对其歌声、用气、台风等等胡吹一通,给出评分,主持人再上台说几句诸如“刚才选手很不错,有请下一位”的废话,于是,下一位上场,如此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