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想,我有什么理由要与她再见面。我因为自私和率性,本来已经做错了很多事,伤害了沈芸也伤害了她。但是当自己在面对沈芸和她之间选择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毫不犹疑地选择了沈芸。在我与她的这份感情里面,我能留给她的只有欺骗与绝情。我们已经分开了半年,我的心似乎早就恢复了平静,但是一旦我知道她曾经就在我身边,相距如此之近,我平静的心就发狂似的掀起波澜。我那天去寻找她的踪影,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完全不会思考找到她又能怎样,找到她我会跟她说什么,找到她会不会当做普通朋友聊两句然后轻松地挥手说拜拜,或者不顾一切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不放开。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找到她找到她,或许仅仅就为了远远地看看她,什么都不做,然后默默地走开。冲动可以给人以短暂的快乐,可是快乐之后呢,徒添更深更多的烦恼。
秦建说的对,有时候思念是美好,相聚是□□。
是的,相聚是□□,尤其是风华正茂的男孩女孩之间。
五一过后的某个星期六,我和沈芸在校门口的中百超市二楼闲逛,在零食区一排货架的拐角面对面撞见龚平和廖雨洁,龚平一手提着购物篮,另一只手牵着廖雨洁。他们看见我,笑容凝固在脸上。场面尴尬之极。
我让沈芸陪廖雨洁先去逛逛。廖雨洁有点犹豫,还是松开了龚平的手,不情愿地走开了。
我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是的。”龚平坦率承认。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上个星期。”
“廖雨洁跟秦建分手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自己跟秦建一直都是普通朋友关系,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所以我们——”龚平目光闪烁,不愿看我。
“但是你是不是也要顾及一下他的感受,他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失恋的时候,他经常跟廖雨洁一起劝你,开导你。”
“我有想到这个问题,廖雨洁说她并没有欺瞒什么,他们之间一直是普通朋友。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撇开。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说:“你们如果想好了,找个机会跟秦建说一下吧,他迟早会知道。”
我转身去找沈芸,龚平叫住我,恳切地说:“皓宇,暂时不要告诉秦建,我们会找机会跟他说明的。”
我答应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跟秦建说。
自从我知道此事之后,龚平也自然而然地跟秦建保持距离,我们邀他一块儿出去,他多以有事作借口推辞。我也说既然有事要做就算了,我害怕现在三个人在一起的尴尬。但是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了太久,秦建终究会知道,我一直在心里设想他知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会怎样的反应。
一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回宿舍,看见龚平在宿舍楼下的草地上徘徊,似乎在等人又似乎只是无目的地闲逛。我跟他打招呼,他点头一笑,但是我感觉到他脸上的不安和惶恐。我问他怎么不回寝室。他有点不自然地说寝室里面热,出来凉快一下,等会儿就上去。我猜想他是不是等廖雨洁,也没多问,朝宿舍楼走去。走了没多远,龚平在后面喊我,我回过头来问什么事,他吞吞吐吐地说能不能等我一下,一起回寝室。我说你在等谁。他说没有等人,就想晚一点再回宿舍。
傻子都能看出来有什么事发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就原原本本告诉我吧,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龚平欲言又止,想了片刻,还是坦诚相告。廖雨洁是个真诚果敢的女孩,她与龚平的关系迟早会被大家知道,她觉得与其这样遮遮掩掩,不如早点跟秦建说清楚。今天晚饭之后她就打电话约秦建到北湖之畔,一五一十地把她和龚平的关系以及对秦建的感觉说个明明白白。推测时间,他们应该早就谈完了,秦建估计也回到了寝室。龚平不知道这一下子该怎么面对他,只想等到大家上床睡觉的时候再回去。
蜚短流长
我说人家廖雨洁一个女孩子都能坦然面对,你怎么反而畏首畏尾,你这样躲避也不是个办法,躲得了今晚躲得了一世吗,不如大大方方地跟秦建说个清楚,到时候如果真的要吵要闹也算是当面鼓对面锣把心里话都敲出来,好过这样憋在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