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上床,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些吧?”
话音甫落,姚金芝瞬时瞪大眼,还以为自己听力出现问题:“你说什么?确定没听错?”
安雅生怕被主子质疑,忙竖起四根手指作发誓状:“我百分百肯定,郁少爷绝对说了这句话。”
“我本来还想多偷听一会儿,结果方少爷突然开门,还好我机灵,才没被发现不对。”
卖完乖之后,又拐弯抹角地煽风点火。
“他们两个明面上装得不熟,私下里竟然都……也难怪方少爷在接郁少爷回家这件事上那么殷勤。”
姚金芝冷笑不迭。
原来如此。
她早知道方永新是头包藏祸心的狼崽子,这么些年扮出与世无争的样子,原来早就联合了野种,想改朝换代。
二十年过去,方舒婷的坟头都该长草了吧?竟然还在做梦复兴方家。
安雅一面偷觑她的反应,一面斟酌道:“可惜事发突然,我没能录下证据,不然把这件事捅到老爷那儿,肯定没他们好果子吃。”
姚金芝眯起眼,倒是很沉得住气:“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算什么证据?”
“夫人是说……”
“我出钱,你去弄一套专业设备,趁着给郁简收拾房间的机会装好摄像头,只要能拍到他们两个在床上的画面,我付你一百万。”
一笔巨款横飞眼前,打工十年都赚不到那么多啊,安雅瞬间瞳孔放光:“好,好,我一定照办!”
姚金芝满意颔首,指甲在梳妆台上一下下敲叩,红唇描出讥诮的笑容:“我和邱翰林过了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他?”
“小远跟嫩模上一次八卦周刊都被训了半个月,敢搞同性恋?”
末尾三个字蘸着不加掩饰的鄙夷,冷哼一声,狐狸似的眼中闪过寒芒,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看着吧,看他们两个能忍多久。”两人走回别墅的时候,讨厌的脸总算都不见了。
一个女佣打扮的人正收拾碗筷,抬头见到方永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方少爷。”
方永新朝她微微颔首,领着管奕深就要上楼,没两步又被脆生生地叫住:“我泡了您最喜欢的普洱,需要送到房间里吗?”
他扭过头,对上那双殷切的眼,优雅而矜持地说:“好,麻烦你了,小芸。”
被称呼为小芸的女佣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神情透出几分羞赧。
管奕深觉得这个女孩对方永新的态度有些奇怪,蹙了蹙眉,还没来得及深想,耳畔便又响起那道清冽嗓音:“对了,有件事想问你。”
“郁少爷回来前,我不是把他穿衣的尺寸都告诉你们了吗?怎么没准备几件像样的秋装?”
目光在他单薄的衬衫上巡视几秒,声线透出淡淡的责备:“已经十一月了,穿这样的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管奕深心跳微停,沁人的暖意弥漫开来,那点疑虑也登时抛却。
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怀疑,方永新给他买的东西都被留在菀城,反正邱家也不会亏待郁简。
他今天早上起来状态不好,才随便套了件了事,真不怪她们准备不周。
小芸却瞬间白了脸色,好像不能承受被方少爷批评一样,连忙为根本不由自己负责的事道歉。
他有些过意不去,开口想解释,结实的臂膀恰好扶上肩头,不无关切地说:“房间里暖和,快回去吧。”
绵长的呼吸喷洒至耳廓,像羽毛又像春风,管奕深顿时感觉心又化开了,听话地迈开脚步。
方永新的温柔,他真是一分一厘都不愿浪费。
两道人影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不徐不疾的脚步声轻轻擦响,心情愉快地行至走廊最深处。
一错身,厚着脸皮蹭进了旁边那间房。
方永新刚把门拉开,手还没移,身边人便突然动作,泥鳅似的从门缝里钻了个没影。
唇舌微张,终究无奈地摇摇头,随他去了。
管奕深一进来,就迫不及待打量一圈,发现这房间的布局和自己的也没多大区别,一看就知道平常没什么人气。
除了一些必备的家具,甚至连本多余的书或办公用品都见不着。
不觉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因何失望。
“咔嗒”一声轻响,门被关上。
身后的男人走近,清泉浸过的嗓音仍旧那么温润动听:“我偶尔会回来住,一年四季的衣服也都备了几套,你先穿我的吧。”
管奕深眨眨眼,瞬间闭嘴,假装自己真是个没衣服穿的小可怜。
方永新打开衣柜,从整整齐齐挂着的几排衣物中挑拣一番,拿出一件和他身上所穿样式差不多的风衣。
管奕深顺水推舟地抬起胳膊,活像个等人伺候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