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私底下差点把眼睛哭瞎,心都急碎了。
不过让吴医生欣慰的是,小儿子最近几天乖了好多,原来不到开学前一天就不会做的暑假作业,也拿出来认认真真开始做了。
而且过了两天,他居然提出来,说自己要入团,还问吴医生,自己要考到多少分才能入团,还说这是邓长城教他的。
跟着什么人,就做什么事儿,这种教育还不够直观吗?
吴医生想来想去,等苏樱桃一家要走的时候,把他大儿子小时候玩过的一个军用钢绷子就送给了小杰瑞。
这是一把两边四根皮筋的弹弓,吴医生家有两把,据说皮筋是用北极的海豹皮做的,还是她爱人年青的时候用过的。
把东西给了苏樱桃,她说:“这东西等你儿子长大了用吧,我也不知道我家小武能乖多久,但还是得谢谢邓长城,罗司令员这大孙子将来必定有大出息。”
苏樱桃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秦州。
要多生产产品,还要让东方雪樱训练出一个舞蹈团来,明年春季的广交会,她要发力,再狠赚一笔外国人的钱才行。
她已经呆的够久,必须回去了。
而这一回,在罗老的恳求下,也是在吴医生、熊部长一家子的恳求下,汤姆被留在了首都当大哥,要等暑假结束再回秦州。
这孩子性格随和,关键是家教好,用大院里所有人的话说,让这个大哥带一段时间的孩子,说不定部队家属院里,男孩子们的风气都整个儿转好。
苏樱桃全家走的时候,汤姆在他爷爷的吉普车上,眼睛巴巴的,一直盯着,直到婶婶上了飞机,才别过了脑袋,不出声,头埋在坐椅里悄悄的哼叽着。
当然,他意识不到他爷爷为了他,得有多骄傲。
也不知道他能帮他爷爷多大的忙。
在罗老这个级别,再往上就是国级干部了,在大院里,在下属中口碑好,大家才会推选他上去,要不然,他不可能再进一步。
而他这一回能再进一步,有一大半的功劳,是因为汤姆带着满院子的孩子,不武斗,不打架,一起加入共青团。
这不,马上就要开学了,罗老虽然舍不得,但给汤姆准备好了机票,准备要送他回秦州的。
不过他连着加了两天班,等回家的时候,就发现人去家空,汤姆还给他写了个单子,上面列着,自己是坐的哪趟公交车,上的哪趟火车,多久到秦州,到了秦州多久回家。
孩子,早就走了。
现在是1973年,又是一个田野一片金黄的九月,汤姆到了秦州,问宋清溪借了个自行,骑着自行车一路飞速,就回家了。
时间过的飞快,虽然本说好,说自己当时就要来华国。
但实际上并没有,在香港,据说有一天老爷子吃坏了肚子,也可能是有人故意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他,老爷子元气大伤,在香港住了足足半年的医院。
又在香港一家私人医院里疗养了好久,等要来华国的时候,已经是74年的3月份了。
可苦了褚岩,在香港整整呆了半年。
这不,周末的早晨,庞老正在陪三岁多的杰瑞下着棋,郑霞敲门了。
“苏厂长在不在?”进了门,郑霞问。
苏樱桃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刚才,褚岩打了个电话,说他和博士带着人,已经到首都了,那位老爷子不太相信身边的人,就在刚才,把从香港带来的保姆也留在首都了,等他来,要住在你们家,问你有没有准备好?”郑霞说。
“家里什么都有,你忙你的去吧。”苏樱桃笑着说。
郑霞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清了清嗓音说:“对了嫂子,褚岩让我准备好介绍信和身份证明,一回来他就跟我扯证儿,他说就不办婚礼了,直接扯个证就行了,你觉得呢?”
褚岩对待婚姻的态度,跟苏樱桃梦里那个褚岩的完全不同。
在她梦里,那家伙为了结婚,求爷爷告奶奶,搞了好些个车,因为他在部队上受排挤,交好的人不多,办了十桌酒席,人凑不够,索性把小谷村所有的人都拉去吃酒,苏樱桃那叫一个风光。
她觉得,大概褚岩是想给郑霞搞个惊喜,于是又问:“是在红岩扯证吧,新房应该是他自己布置吧?”
“他说就在秦州扯,我有宿舍,到时候收拾一下就行了。”郑霞坦然的说。
就在宿舍里入洞房,这也能叫结婚?
“你想不想嫁他,要不想嫁就算了,组织那边我来回绝,别太委屈自己了,行吗?”苏樱桃说。
男方太不尊重,这婚还不如不结呢。
但郑霞很坚决,爽快的说:“嫁吧,其实我心里有准备,哪怕结婚了,生了孩子了再离婚都没关系,我有工作,能养活自己,我就想有个孩子,也不想别人天天说,看看,这女的连婚都结不了,没有男人要她。”